“有了一些頭緒。”輔事瞧著付長寧現在的情狀,眉頭微擰,“但這頭緒還沒來得及發展成線索就先被停滯了十二個時辰。”
十二時辰之內她的身體與普通人無二。受得住他嗎
每每見血,別說付長寧,輔事都感到不合適。
“樓主,能解嗎”定仙符乃劍修劍意,屬頂尖符咒的一種,除了施術者本人,須得相克的劍意才能破開。這世上有資格與程一敘拼劍意的人寥寥無幾。
還是問施術者本人更加靠譜。
程一敘理直氣壯“符咒做出來不就克敵的要解咒符做什么”
好吧,施術者本人更不靠譜。
突然,門扉被叩響。
“仙人在不在”掌柜在門外恭敬道,“有一個趙姓男子來尋你,自稱是廟祝的夫君。您要是不認識,我就替您推了。”
輔事和程一敘對看一眼。
“廟祝的夫君我這就下去。”
“好。那仙人您跟我來。”掌柜在前面引路。
客棧有些年頭了。不同于房間、外樓經了好幾次翻修,樓梯一直是蓋了紅色厚毯子多年使用,隔個年換一次新毯子。
下樓時,樓梯上難免發出細微的木頭擠壓“咯吱”聲。
剛來五柳鎮投宿上樓的時候可沒這聲音。
她是不是重了
忘了問輔事腹中孩子的成長狀況。畢竟腹中是妖修的種,人修有孕的情況也沒法參考。
或者是她吃多了
呀,更尷尬了。
掌柜見的人多了,一眼就知道付長寧心里在想些什么。安慰道,“仙人做仙人是會飛的吧如今做一天普通人,身子自然會沉些。”
付長寧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更失落了。
掌柜自知說錯話,趕緊彌補道,“昨天走的那個綠衣女仙人和仙人您的表情一模一樣。哈哈,不是您重了,是樓梯年久失修。只是一直用厚地毯蓋著捂住了聲音。這幾年是越發地不行了。”
“掌柜的,你心真好。”任何的安慰在付長寧身上都是過耳風。
“我不好,我有私心的。還很重。只要我兒子能好,我做什么都愿意。”提到兒子,掌柜眸子沉寂下來。但現在比之前好多了,起碼兒子能認人、開口說話了,“多虧了仙人,這都是仙人的功勞。我兒子的以后,也麻煩仙人了。”
掌柜停下腳步,面帶感激,膝蓋一軟對著付長寧跪了下去。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深深地叩拜。
這么鄭重其事的感謝,付長寧一直適應不了。忙攙扶掌柜,“我一定會盡力而為,您實在不必如此。”
太不自在了。也不知道楊深衣為何能接手地理所應當。
“仙人您看,那就是廟祝的夫君。”掌柜指了指客棧門口的柳樹下。
柳樹下站了一個中年男子。身穿精細棉麻衣,肩上背了一個碩大的行囊,似是要遠行。
見著付長寧,眼睛一亮跑了過來。
“仙人,我姓趙,是丹兒的父親、娃娃仙廟祝的夫君。”趙安雙膝跪地行了個禮,“我這趟來,是專程想見仙人一面。”
“當不起,快輕起。”付長寧覺得好奇,“你謝我做什么按理說,我揭開娃娃仙的真面目,毀了女兒廟,你們夫婦二人應當厭惡我才是。我讓你們失去了祭祀丹兒的地方。”
付長寧這才看見不遠處廟祝也在。她在一輛拉滿貨物的馬車前拉著韁繩,身前有兩個青年男女隨侍在側,面容與她有幾分相似,想來是丹兒的弟弟妹妹。
廟祝把韁繩交給兒子,女兒攙著她嬉嬉笑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廟祝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頭。
似是察覺到視線,遙遙對付長定微笑點頭。
趙安說,“丹兒死后,她十分自責,沉溺在失去愛女的悲痛中不愿清醒。甚至有幾分瘋瘋癲癲。最嚴重的那段時間連丹兒的弟弟妹妹都不認識。后來聽人說建女兒廟能以聚起丹兒魂魄,與親人在夢中相聚。便張羅著建女兒廟、按著丹兒小時候的模樣塑造娃娃仙,那癡迷的模樣,整個人都有幾分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