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屋外一點點月光映了進來,那扇吱扭作響的木門連風都擋不住,更不論打斗聲,所以倒不顯得屋子靜謐,只是有些陰森。
哭聲不知道何時消失,荀還是站在門口,垂在兩側的雙手暗暗蓄力
這幾天他面上雖是插科打諢,內里從不曾懈怠,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過了這么久,荀還是早就習慣緊繃,即便沒有危險靠近,他也忍受不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
身體里的黏膩像是漆一樣附著在了經脈上,好在內力勉強可以游遍全身,雖說武功沒有恢復到鼎盛,但五成是有的。
荀還是靠著木門一動不動,在打斗聲的掩蓋下,屋子安靜得過分。
黑暗里,荀還是輕笑一聲道“到底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知是哪路子的朋友先到了此地,打個招呼我們也免得叨擾不是”
話音在屋里晃蕩了幾圈又回到了荀還是耳朵里,無人應答。
荀還是也不急,雙手抱胸,掃了一圈空蕩蕩的屋子,光線雖弱,適應了一會兒后倒也能看個七七八八,能藏匿人的地方統共就那么幾處。
“既然兄臺不樂意露面,我也不好多留,但這屋子的女人與我頗有些淵源,可否讓在下見上一面,且問上幾句要緊的。”
依舊沒有人回他,似乎這個屋子就只有荀還是一人,傻子似的自言自語。
“不理我要不我改日再來。”他作勢將門拉開一條縫隙,速度很快地瞄了一眼還在半空中翻騰的謝玉綏。
確定對方不會很快過來又立刻將門掩上,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剛要出門,卻又猛然想起什么轉身道“哦對了,你們家大人現在還好么如今小兒子死后就只剩個大兒子了,情況尚未探明就貿然讓大兒子過來,真不怕出點什么事”
“不過話說回來,就你家大人的性格,大兒子死了也不會有什么感覺,畢竟兒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嘛,這都不要緊。我只是好奇,這大兒子還沒到,為什么老子就忍不住派人先到了這里,什么樣的人,能讓梁大人這樣忌憚”
“難不成,這間屋子的主人跟梁大人有什么淵源養在梁小公子房里的女人跟梁大人有淵源,這信息量可就有點大了啊,我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吧”
說完荀還是做驚恐狀,一只手捂著嘴巴喃喃道“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殺我滅口啊,我弱得很,碰不得。”
也不知道屋子里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話,或許只是想將這個空口造謠不知死活的家伙了結在這里。
見著他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后藏在暗處的人終于反應,只聽“噌”一聲,長劍閃著銀光直奔門面而來。
黑暗掩蓋下,荀還是的眼睛勾出一個細長的弧度,眼尾上挑得厲害,眼看著長劍略至眼前,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指,在即將劍尖觸碰到額頭的前一刻猛地頓住,竟無法前進半分。
只要半分就能要了荀還是的命
“本以為是什么人物,原來竟是個老鼠。”荀還是嗤笑一聲,另一只手手指曲起,在劍身上一彈,一股力量順著長劍傳了過去,直達后方黑衣人手心。
那人僅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倏地睜大,握劍的手險些脫力,另一只手趕忙接上,雙腳用力一蹬,堪堪將長劍拽了回來,腳下卻一個踉蹌。
“你是何人”那人聲音沙啞難聽,聽不出年歲。
荀還是看著落了空的手指有一瞬間惋惜,果然五成功力還是太弱,竟然能讓個老鼠溜了。
就著這個姿勢,他摩挲著指尖,手指彎起收回時,隱約能看見食指內測有一顆細小的黑痣。
“一個文弱人,比不得閣下武功高深,還望閣下高抬貴手,莫要傷我性命才是。”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