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香草哈哈大笑中,說起了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劉四不干人事,能攢到銀子回來,并非他口中所言一般是做工攢下的工錢。而是他讓吳香草做了暗娼。
在這期間,吳香草好多次想要逃跑,但都被抓了回來。抓回來后還要挨上一頓毒打,幾次之后,她被打怕了。也怕真如劉四所言那般將她的腿打斷,只讓她躺床上那什么。
后來到了年關,劉四帶著她回村村里人純樸,各家日子都不寬裕,沒人愿意花銀子去找女人,也沒人敢讓自己的女人做那種事,那時會被眾人戳脊梁骨的。吳香草真心以為只要回到了村里,她就不用過那種骯臟的日子。
結果,劉三趁著弟弟不在,摸上了她的床。
吳香草死命掙扎,卻還是敵不過。翌日她對著一夜未歸的夫君哭訴,換來的只是幾聲冷笑又不是黃花閨女,矯情什么
劉四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劉三見狀,愈發得寸進尺。劉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后,痛斥兩個兒子不像話,但之后也沒再管此事。
吳香草知道這事情不傳出便罷,只要傳出去,她就活不成了。
她每天干那么多的活,也是真的不想活了。
于是,就有了今夜的這一把火。
眾人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猜到了她的遭遇,都覺得劉家兄弟是畜牲。
劉二站在一旁特別尷尬,他知道三弟和四弟之間的這些事,卻一直沒有參與進去。他對著自己的弟媳,實在下不了嘴。
劉母醒過來,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恨不能再次昏死過去。看到自家被燒的只剩下一個框架的房子,得知什么都沒救出來后,她真的昏了過去。
她被燒傷了,好在傷勢不重。
傷勢最重的是劉三和吳香草,劉四后來被扛出來后,再沒能醒過來。
劉家辦了喪事,吃的糧食是本家人湊的,棺木也是劉家一個長輩出的,喪事辦的特別簡單。吳香草被關在先搭出來的棚子里,不許跪靈。
當然,她也沒想跪。
喪事過后,劉家人需要請大夫,村里各家都給了一些銀子,楚云梨是一點沒給。不過,她給了些燙傷的藥。至于涂不涂,那就是劉家自己的事了。
劉家拿不出多少銀子買藥,藥還是涂了的。劉母發現藥效不錯后,留著給母子三人用,一點都沒分給窩棚中的吳香草。
吳香草身上其實被火苗撩傷了一大片,后來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天氣炎熱,劉家舍不得找大夫給她看診。沒多久,她就發起了高熱,渾身燙得可以烙餅,還說起了胡話。
或許每個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回顧自己身上所有發生過的事,她恍惚間想起了自己這短暫的半生,小時候跟著父親到處蹭飯,受盡了白眼。
嫁到劉家之后,更是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哪怕劉母嘴上說得好聽,但讓她干活,或是沖她下手時一點都不留情。這短短二十年間,過得最好最安寧的日子,還是在柴家。
在柴家,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個被尊重的人。而不是父親口中的賠錢貨,不是劉家人口中的災星。柴家哪怕是應該對媳婦苛責無比的姚春芳,對她也溫和無比,所有好吃的都有她一份,從未慢待過她而她,不小心將這樣的家人弄丟了。
她后悔了
到了此刻,后悔已經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