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楚云梨正在睡覺,聽到外頭有敲門聲傳來,她率先起身去看。不然,就該輪到柴家盛夫妻倆去,兩人帶著孩子睡,這一動彈要是吵醒了孩子,又是一場折騰。
門口站著劉母,楚云梨挺意外的,看了看高懸的明月,問“大半夜不睡,有事”
劉母臉色難看“香草要不行了,她說想見你。”
楚云梨驚訝道“不應該呀。”香草的燒傷確實挺重,但她給了藥,雖然不是頂好的燒傷藥,只要用上,傷疤可能會有,但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劉母聽出了她的話中意,臉色有些尷尬“反正就不行了,非要見你一面。”
“不去。”楚云梨揮了揮手“沒什么好說的。”
劉母沉默了下,道“她好像知道錯了,想跟你道歉。”
真正想聽她道歉的人已經不在,楚云梨只要知道她后悔了就行。打了個呵欠道“我們已經不是親人,她是你的兒媳,你陪著就行了。明兒還有事,我先回去睡。”
楚云梨不知道的是,劉母并不愿意來請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吳香草在窩棚中咒罵不休,還說她要是見不到柴家人,就詛咒劉家這一脈斷子絕孫。
劉母知道自己對這個兒媳有些過分,心里也挺虛的。再說,這種拿命來詛咒一家人的事,寧可信其有,反正柴家不遠,跑一趟也不費事。結果,都見著了人,姚春芳卻不肯過來。她還想多說幾句,門已經關上。
之后,無論她怎么敲,都再沒有敲開。
吳香草等了許久,看到是劉母一個人進來,她心頭特別失望,道“你們劉家都是畜牲,老天有眼,一定讓你們惡有惡報。”
劉母氣急,上前狠狠踹了一腳。
瀕死的吳香草哪里經得起
等到劉母冷靜下來,地上的人已經沒了氣息。
劉家宅子被燒,所有的財物付諸一炬,劉二沒多久就找了個姑娘入贅,那邊的條件就是讓他以后再不管劉家人。
已經二十大幾的人,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能娶上媳婦的機會。他答應了。
劉大帶著媳婦兒搬過去了岳家,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劉三和母親。
屋中著火,劉三想要跑出來時,吳香草死死將他抱住,是打算與他同歸于盡的,他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腿上和胳膊上都被燒傷,哪怕有藥膏,也還是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傷疤。
劉家本來就窮,別說聘禮了,連像樣的住處都無,家里的地也被其余的幾個兄弟分走,每年只夠糊口。他想要娶媳婦的想法只得一年年往后拖。
劉母每每想起吳香草的死相,就嚇得睡不著覺,一日日虛弱下去,兩年后就沒了。
劉三沒了母親,獨自一人居住,他再不像以前那般肯干,地里的活是能拖就拖。一開始劉大還回來幫忙,后來看到弟弟實在是扶不上墻,便放棄了。
再后來,劉三自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在一個冬日的早上被發現他摔倒在自家院子里,已經沒了氣息。
應該是喝得太醉,跑出來去茅房時醉倒在地,然后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