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珣“我與他沒有誤會,也做不了好友,讓我走吧。”
魏科寸步不讓,崔珣輕呵一聲,“讓開,我阿妹今日淋了雨,還不知身體是否抱恙,我要去看看她。”
他感覺到魏科看他的眼神忽的露出一絲異樣,不過很快就被他垂下眼皮的動作遮掩住了。
他道“抱歉,還請崔大郎君見諒。”
崔珣要是說有急事,魏科還能幫他傳達一聲,可他說要去探望崔櫻,就是太子不在,魏科也不敢真放他就此離開。
他知不知道他妹妹此刻和誰在一起,躺在誰的榻上,若是知道了,依今日他對顧行之八公主與林戚風等人發火的態度來看,他會不沖進去與太子魚死網破嗎
雖然攔住了崔珣,魏科對他也感到歉意,只等侍人一過來傳遞消息,便對他們道“太子差人來問,二位情緒可有穩定下來,還有沒有事要稟告。若是能心平氣和的談事了,就請隨小人覲見,若是還沒有,只能在此留下二位用飯了。不知林大人、崔大郎君意下如何。”
林戚風“我無異議,只要能與殿下當面談話即可。”他看向已經恢復一派云淡風輕姿態的崔珣,“道心兄呢”
崔珣冷哼一聲,理也不理,跨過門檻,先他一步越過魏科走向侍人,“帶路。”
還是那間會客的屋子,這次他們二人終于見到了賀蘭霆本人,他像是剛梳洗沐浴過,頭發微濕,未戴發冠。
看見他們,賀蘭霆凌俊的臉上不帶一絲笑意,“來了。”
林戚風行禮之后起身,“殿下,臣要說的還是之前提過的三件事。”
賀蘭霆“礦山、良策、舉薦。是嗎。”
林戚風點頭,“不錯。”
賀蘭霆“礦山的事,孤已知悉,先說你另外兩件事。”
林戚風看眼沉默不語,靜如修竹的崔珣,毫不猶豫的道“臣要舉薦京畿崔氏子弟,太常卿的長子崔珣為官,為太子效力。崔珣年少時文采非凡,學識過人,聲名遠播。他這三年走過靈州、汝陵、郡陵、盧井之地,寫出一篇文章,臣有幸一觀,覺得此人能入仕,不僅能作為殿下一大助力,更是天下學子之幸,國家百年之后盛興有望,社稷有望。若殿下能啟用此人,改用他的人才興國良策,將流傳千古,芳名遠揚。”
“嗤。”
被夸的崔珣絲毫不覺得害羞高興,也不覺得丟臉,他身為崔家的嫡長子,從出生起就滿載聲譽,更不用說年少時最為風光那幾年,什么夸贊他的話沒聽過,多少人夸他是驚世之才。
甚至還說出“盛世之后,再無崔珣”這種狗屁之言,他都當做不值一提,豈會被林戚風這個功利心極重的人,在太子面前替他美言幾句就飄飄然了。
“我就說回來路上我的做的文章怎么全不見了,你說我是在逃命時弄丟了,實際上是被林戚風你私自拿走了吧。”
崔珣不畏懼賀蘭霆看過來的目光,昂首道“殿下要是真的聽了他的話,要用我崔珣做事,用我崔珣的計謀,那到時盛世不僅沒有,反而還會天下大亂。”
賀蘭霆“你當年為何不肯入仕。”
外人都說,崔大郎君是一代天驕,可這天驕有天自毀前程,家人安排的路他不走,大好的前途他不要,他要去做俗人庸人。
不爭名不爭利,愧對于他受到那么好的教育,有那么好的家世培養,若真的無欲無求,還不如出家去做僧侶,還貪戀什么俗世
就連崔珣也是這般向世人展現的,他好像對權勢真的沒有興趣,他不貪戀富貴,他甚至厭惡討厭這一切,別人喜歡的對他來說無異于是一座囚籠,他巴不得早日離開這些浮華煩躁的地方。
于是有了他出走京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