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又瞪圓了大眼“那那個毛總管不管管”
“他”衛傅輕嗤了一聲,“我也是了解過后才知道,他也就在黑城里威風了些,仗著官身欺負普通人,拿著貢貂制訛這些屯莊,反正訛的也不多,大多也都當被狗咬了一口,不想因此招惹朝廷。可若真動起真格,一個稍大的屯莊就足夠拿下他。”
“那如果照這么說,你即使拿下姓毛的,離你當上這個地方土皇帝的路還遠著”
衛傅啼笑皆非“你這是什么說法什么土皇帝不土皇帝的”
福兒意味深長地嗔了他一眼,轉頭去看灶洞。
“所以謝家肯定要動,就看怎么動了。當務之急是先拿下毛蘇利,不過我估計他們就快忍不住了。”看著灶膛里的火,衛傅喃喃道。
“什么忍不住了”
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個流水聲。
聲音很細小,福兒讓衛傅暫時別說話,細聽了聽,當即站了起來。
去另一頭看銅管出口,果然是有酒液流了出來。
因為流出來的酒液還少,暫時還看不出什么,福兒繼續燒火,和衛傅兩人換著添柴,又過了兩刻鐘樣子,那裝酒液的瓷罐里,終于盛了小半瓷罐。
將原本的酒拿出來對比。
福兒用的是糧食酒作為原酒,也就是俗稱的黃酒。
黃酒整體呈褐色、棕色,整體很渾濁,而再造過后的酒,卻呈現一種琥珀色,且也比原本的酒看著清亮許多。
福兒倒出一碗“你來嘗嘗”
衛傅嘗了一口。
酒液經過流出放置,已經涼了,喝在口里,香味兒濃郁,味甘醇厚。
黃酒喝起來其實是帶著酸味的,酸味越淺,越是醇厚的黃酒,越是好酒。
“你買的花雕來當原酒”
“花雕那么貴,我拿來霍霍,我可舍不得。你知道這幾天我霍霍了多少酒嗎提起來就心疼,我就讓爺買的最普通黃酒。”
提起來福兒就心疼,她能撐著一直禍禍下去,完全是因為信任師傅才撐下去的。
“味道到底怎么樣你怎么扯起
花雕”
衛傅也沒說話,把酒碗往她嘴邊遞去。
福兒就著喝了一口。
砸了砸嘴,沒嘗出什么味兒。
終歸究底,她其實是不愛喝酒的,也就當初陪師傅喝,練了些酒量。
“你再弄一碗原酒來嘗嘗就知道了。”
福兒忙又去倒了碗原酒來。
嘗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想想,在遼邊買的黃酒,能有什么好黃酒當地人都是喝燒刀子的。所以老爺子買的是最便宜的黃酒,幾文錢一斤,也就比糧價價高點。
喝在嘴里,又澀又酸,跟餿水似的。
再嘗嘗經過蒸的酒,福兒不禁喝了一大口漱了漱嘴,還是蒸過的酒好喝。
醇、香、甜,微微帶了點辣口,普通的黃酒是不辣的,但這種辣口不嗆人,正正好。
衛傅卻懂酒,他嘗過兩種酒后,意識到其中價值。
本本來他看那奇形怪狀的銅罩子不以為然,此時想來,這蒸餾法子超出現下的水平太多了。
如今要看的就是,一鍋酒能出多少這種經過蒸了的酒,才能判斷出價值的大概。
于是整整一個下午,福兒和衛傅就在這間小屋里,重復著添柴、加火、裝壇的動作。
衛傅考慮得比福兒更多。
他不光試了只蒸餾一次的法子,還試了經過二次三次四次蒸餾,這個奇形怪狀的銅罩子效果很好,經過四次蒸餾,蒸出來的酒已經接近半透明狀了。
嘗一嘗,太過辣口了,比燒刀子還辣。
衛傅喝了半口下肚,頓時臉頰燒成了通紅色。
福兒怕他喝多了酒醉了難受,當即把衛琦、老爺子和她姐夫都叫來了,讓三人試試經過他們一下午蒸煮弄出的幾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