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一兩個、三五個光年,起碼是百個、千個、萬個光年。
直徑如此,長度如何?
這是超乎正常人感知極限的恐怖存在,在這些恐怖的、慢吞吞蠕動的混沌洪流面前,巫鐵連螻蟻都算不上。
無邊無際的恐懼襲來。
恐懼猶如潮水一樣淹沒了巫鐵的靈魂。
恒古無光,四周寂寥,唯有這些布置上下高低,不分前后左右,沒有起源終結,不知生死迭替的混沌存在。
莫名的恐懼從靈魂深處,從骨髓最底層,從每一個細胞的血脈記憶中……
或者說,用老鐵傳承的知識體系中的話來形容,無邊無際的恐懼,從每一個細胞的基因中涌了出來。
這是先祖的記憶,這是血脈起源的恐懼。
巫鐵渾身哆嗦著。
此刻的他并無‘身體’,‘渾身’哆嗦的巫鐵,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
這是靈魂的戰栗。
恐懼一**的襲來,巫鐵張開嘴想要大吼大叫,但是他無力開口,也無力吼叫。他的一切舉動都是徒勞,無邊無際的黑暗混沌淹沒了一切,控制了一切。
一切歸于‘無’和‘混亂’。
一切‘有’和‘存在’的概念都被抹殺。
甚至這些混沌洪流自身都是‘無’和‘混亂’的。
它們有時候存在,有時候消亡。
有時候它們相互撞擊摩擦,但是靜悄悄的沒有發生任何動靜,沒有任何變化,一切繼續的渾濁和混淆,沒有任何巫鐵能感知的變化發生。
在這一片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萬年還是一億年?
在無邊的恐懼中,巫鐵的身體,或者說他的靈魂被動的記下了那些混沌洪流的軌跡。
說是軌跡也不正確。
只是單純是它們在虛空中運轉過的一些痕跡,一些跡象。
一些原始的、混沌的、模糊的、無法言喻的痕跡。
十億年還是百億年?
巫鐵隱隱覺得,這些混沌洪流相互摩擦撞擊時,它們運動的軌跡變化很有意思。
因為‘混亂’,所以終究有‘變化’。
雖然沒有滋生出任何‘有’和‘存在’的概念,但是‘變化’本身就是一種‘存在’。
‘存在’‘變化’,這一方黑暗的虛空,就不是絕對的純粹的‘無’。
巫鐵已經習慣了心頭的恐懼。
恐懼,已經演變成了對天地自然的敬畏。
而這種敬畏,讓他更加沉下心來銘記這種‘存在’的‘變化’。
萬億年還是兆萬億年?
誰知道過了多久?
就在巫鐵身上,或者說他的靈魂上,已經有了一絲半點這一方黑暗虛空的混沌、原始的氣息時,極遠處的虛空中,距離巫鐵不知道多遠的地方,有光出現了。
一道宛如流星的光,在虛空中瘋狂的彈跳折射,速度快得驚人,或者說,這道宛如流星的光,他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正常人對于速度的定義。
這一方混沌、黑暗的虛空,一切都是‘無’,都是‘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