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書書眼下端坐在椅子上,渾身被裹得嚴嚴實實地可也沒耽誤他坐姿依然挺拔。見到墓幺幺來,他很顯然是做了相當長時間的心理斗爭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朝外崩字“放了我。”
“這是不擔心我對你動手動腳了”墓幺幺坐到他面前,看著他。
才三日不見,又瘦了一圈,看著怕是風都能吹倒了。
“不擔心。”他睫毛微微的顫動,聲音有些軟意。
“那你這是求我嗎”
“不是”他眉尖果然又高了一些。
“那關公子繼續看書,我就不打擾你了。”墓幺幺拍了拍手,作勢起身要走。
關書書咬著牙,一聲不吭。久久幾乎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我想洗澡,你讓我洗完澡再捆著我都行。我現在被你這樣捆著,我也用不了化力去洗詬,渾身全是汗味。”
“想洗澡啊”墓幺幺上下打量著他,“這才三天。”她圍著他轉了兩圈,笑呵呵地說,“可是洗澡更危險,萬一你洗澡時我對你做什么怎么辦所以,為了關公子的清白著想,你還是再忍兩天吧。”
說完,墓幺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輕瑤有些不忍地看著關書書那房間,說“是不是有些過了呢,畢竟是相爺派來的人,有些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墓幺幺擦去嘴角的口脂,“我爹讓他過來的目的我也能大致猜到,關書書是即墨家的人,多少還是有點真本事的。可即墨家的人臭毛病太強硬,我爹又不能把他丟給潤伯伯和王師傅這些人,以他這硬骨頭的秉性,讓我爹他們調教上半日就得拿根白綾自殺了不行。我爹可不就把這活安排給了我,想來,關書書還是應該有大用的。又不能真實打實地調教他,他這心高氣傲地脾氣,說句話都能氣昏過去的主子,我已經夠留情面了。”
她笑意有些涼冷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去,我讓你捉的那些老鼠和蟑螂臭蟲什么的,偷偷給我放進去。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嗎,我一次讓你嘗個夠。”
“可是,他會不會”
“不會,我給他吃的那補藥不是白吃的。”
關書書徹底崩潰了。
他簡直是以為自己進了一場噩夢里。
那兩顆丹藥的藥力太猛,使得他全身爆熱根本無法入眠,心神大亂而躁狂。而墓幺幺那種奇怪的能力克制的他丁點化力也用不出來,別說拿化力降暑了,就是臉上流汗流的癢癢都無法伸出手去撓,加上盛夏的氣溫,若不是那兩顆丹藥的作用,他中暑都不知道中暑多少回了。
數天沒有洗澡,沒有用化力吐息,渾身的汗液加上丹藥除去的藥力氣息,熏得他腦仁兒都快炸了。渾身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更何況白天里墓幺幺還老是拉他去曬太陽,美名其曰說他膚色太白不健康。
這對于本身有重度潔癖的他來說,幾乎是要了他的大半條命。才幾天不到,他覺得自己就已經被折磨的快死過去幾次了。
就算是即墨家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也沒有這么六神無主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服軟,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墓幺幺的目的所在。
他知道墓幺幺的目的就是為了折辱他,羞辱他,讓他精神崩潰,讓他求饒,讓他露出他脆弱的一面,然后她會無比精準地見縫插針利用他的弱點,磨滅他的意志,奴役他的人格。
他不會認輸的。
這是一場看似玩鬧的對抗,隱藏著他和她都清楚的殺招。殺的,是他的銳氣,是他的骨。
而今天
終于幸運地淺淺睡了一會時,忽然身上被一種異樣的瘙癢所驚醒。他靈敏的感知到自己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身體上,爬了一些活物。
當有一個活物從他的被子里從脖頸里鉆出來,爬到他的肩膀上,作勢要朝他臉上爬的時候,他差點沒有壓抑喉嚨里的慘叫。
蟑蟑螂。
沒事,我不能叫。
只是一個小蟲子而已。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