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云次日醒來,思緒雜糅,對昨晚之事記憶糊涂,她問詢宮娥之燼的去處,眾人皆跪在地上,不應答。他猜到了幾分,但并不確定,便去了火云殿。
彼時的空塵正為如何救出燼兒焦頭爛額,拿著一卷書,癱坐,神色沉郁,見祖云前來,也不作何舉動。
祖云也不敢言語,直直地站著,他已猜得之燼被關入天獄,如今之計在于,怎樣保她安然無恙。他恨自己沒有分寸,沒有信念,輕易便可傷害喜歡之人。
可他能做什么呢,他自知身在天庭,貴為儲君,但又何嘗不是等同虛設,他的權力不過是作玩樂之用,要救出一人,太難他不敢去求天帝也不敢去求天后,外在如何瀟灑,內里卻是無奈。
他的儲君之位不能有任何閃失,他定要成為這天界的下一任主人。
天帝有五子,祖云是帝三子。他天資聰穎,生母木綰娘娘是天帝最寵愛的帝妃,養母又是天帝的正宮,天后娘娘,他的儲君之位名正言順。
但天庭暗涌時起,雖按天庭條例,儲君之位確立后,所有帝子,皆要領帝令隨生母前往天界封地,不可再回天庭。
帝長子淳升野心勃勃,對封地極其不滿,拖延啟程,其生母堯妙娘娘是天后娘娘的親姊妹,自然身份顯赫,無人敢言語。
不久后,天帝念淳升的封地雖幅員遼闊,但著實偏遠,便又加封一州。這在天庭之人看來,帝長子的威嚴得以確立,即使不在天庭,也不容小覷,日后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而帝四子凰逍,謙卑,博物通達,溫潤如玉,本已受群臣力薦,成為儲君人選。卻因生母楠宜帝妃的母家東鸞族,犯下大逆不道之事,致使受到牽連,成為眾帝子中最先受封離開天庭的帝子。
儲君之位,如履薄冰,不容怠慢。
“你有無對之燼行罪惡之事”空塵眼中充斥怒意。
“絕無你應知曉,若是真有什么,天后會立即處死之燼”
他有一絲緩和,淡淡道,“你已違了諾言,還來此作何”
“現下我才知,身為儲君,卻沒有任何實權,多么可笑啊”
“有權,你又敢作何你和我一樣都是懦弱之人。”
“你該了解我,我如今的地位不得有過”
“既知如此,為何當初你要指她做你的宮娥,我也真是糊涂,竟也信了你。”
“我不曾想到她在我宮里會出那樣的事,此事我思來想去該是宛柒所為,你認為呢”
“她早已揚言讓我萬劫不復。”
“果真是她,那日她遇上我,叫我嘗一嘗藥仙做的滋補糕點,我便吃下了,卻沒想到會這女人如此糊涂,可我一介男子又不能去告發她不過,她是真的對你有意,才會這般懷恨,恐怕是你的一個劫。”
“為了幾丸仙藥,我確實失去太多,現下竟有些后悔,怕今后她還會做出什么丑惡之事。”
“未闌之疾非比尋常,不用仙藥難以治愈,一事歸一事,救助未闌是情意所在。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之燼有性命之憂。”祖云心中已有對策。
“你有何辦法”
“你近來已令天帝不悅,現下更不可以身犯險信我這一次。”
祖云回到宮中,將寢殿內的宮娥皆喚出,獨身一人,按動一扇素樸木門上的白玉,木門洞開,內室唯有中心一方青岡石,墻壁繪有色彩深沉的畫,像在講述一個個絕美的故事。
修飾端正的青岡石上有一個錦盒,盒子有些磨損,卻能看出歲月的厚重,是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