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薛家有錢,也不可能給薛寶兒這么多現銀壓箱。
再說,薛家才與朝廷聯姻,據說陪了一千萬兩的嫁妝
正好數完,一千萬兩
小月仙不可置信地又數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一千萬兩。
她絕望地笑了一聲“原來聯姻是假”
是衛持為了娶薛寶兒進門設下的局
所有人都被他耍了
薛寶兒收起木匣子,每一句話都帶著刺兒“他抱過我,親過我,恨不得一口吃了我,還費盡心機地娶了我。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小月仙語塞,你了半天才道,“你等三年以后”
薛寶兒打斷她“我等著呢,就怕你熬不到那一天了”
小月仙氣得渾身發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薛寶兒嘆了口氣,走出房門,吩咐小丫鬟“等她醒了,先喂溫水,再喂白粥。明兒國公府那邊會送個太醫過來,吃幾副藥就好了,仔細伺候著。”
小丫鬟面有難色“月仙姑娘什么都不肯吃。”
“她不吃,就提我。”薛寶兒撂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才走出別院的垂花門,抬眼見衛持迎面走過來。
薛寶兒站定,上下打量他,衛持挑眉“怎么了”
薛寶兒鼓起雪腮,質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來看老情人不成
從前就知道這位是個醋壇子,長大果然變醋缸了,衛持朝薛寶兒伸出手,笑道“順路接你回去。”
薛寶兒有多懶衛持是知道的,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能不應酬就不應酬,平常只喜歡窩在臨窗的大炕上看閑書。
今日他本來在御書房批奏折,暗衛忽然來報,說薛寶兒坐著馬車出府了,并沒回薛家,而是去了關著小月仙的別院。
小月仙這女人心機頗深,且能言善辯,上次薛寶兒差點著了她的道兒,衛持不放心,特特來尋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薛寶兒忍不住問,卻下意識把手遞給了他。
從她出門到現在還不足一個時辰,他人在皇宮如何知道,又如何能這么快趕來
想他這幾日總是半夜才回,可見朝政繁忙,順路這個說辭太過牽強。
除非他派了人盯著她。
衛持牽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不要臉的情話張嘴就來“一時瞧不見你,就想得厲害,便派了女暗衛暗中關注著你。你幾時起床,穿了什么衣裳,幾時用早膳,上午看了什么書,繡了幾朵花,午膳時吃了什么,是否午睡,這一天都見過什么人,說了什么話我都想知道,就好像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開。”
身后還跟著丫鬟,這么肉麻的話,他就大咧咧地說了出來,薛寶兒快羞死了,也顧不得生氣他監視自己,只想快點把這家伙推上馬車。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好像找到了衛持的另一個打開方式,就如潘多拉的魔盒打開容易關上難。
衛持從一個打死不說喜歡的人,搖身一變成了情圣,在床上不要臉的情話一套接一套,天天不重樣,每夜都以她羞窘欲死做結。
床榻上只有兩個人,說就說了,可他今日竟然都不避人的。
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等到了車上,衛持習慣性地把她放在膝頭,纏著她問過來做什么,薛寶兒便把小月仙絕食自戕的事說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大可不必理會。”
當初小月仙騙他為她贖身,衛持心知肚明,不過看她身世可憐,加之她曾經在他無家可歸的時候收留過他,又為他彈過琴唱過曲兒,才甘愿被騙為她贖了身。
本以為從此兩不相欠,誰知她竟然人心不足,冒充他的外室跑來惡心薛寶兒,攪得府宅不寧。
因著薛蟠的事,薛寶兒夜夜輾轉不得入眠,睡著了也會哭著醒過來,嘴里喊著哥哥。衛持心疼極了,派了好幾撥人去找,甚至大兵壓境把韃子趕到了戈壁灘,把草原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薛蟠的消息。
與薛蟠一起消失的,還有沁葛爾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