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支書喝道“不許宣揚封建迷信”
治保主任又問了幾句,林寡婦說來說去,大家伙兒越聽越瘆人,脊背都發冷了。
聽她說的,那么像她男人回來了
劉順發一米七六高,體重一百五十斤左右,誰能隨便掐著他的喉嚨,給他舉起來用膝蓋撅斷
又不是一根棍子
這不是人干的,肯定不是人干的
林蘇葉也下意識緊了緊棉襖,這事兒聽著玄玄乎乎的,她扭頭看林成才臉色更不好,“你怕啊”
林成才打了個寒戰,“怕”
心頭的陰影似乎更重了。
林蘇葉雖然自己也有點心臟忽悠,卻還是道“瞧你那點出息吧。”
這時候有人跑來喊道“劉順發醒了,他醒了”
治保主任忙問他“他說誰干的”
林成才立刻緊張起來,死死地盯著那個人。
那人面色奇怪,“他、他醒來就大喊鬼,有鬼啊”
社員們瞬間炸鍋了,更覺得是林寡婦她男人。
治保主任“這不扯淡么”
社員們卻覺得是真的,媽呀,真嚇人看來真是林寡婦她男人不放心,回來給劉順發弄了啊。
有人小聲道“得虧不是頭七那幾天,要是那幾天,保管得把劉順發撅斷。現在時間久了,估計沒那么大的勁兒。”
還有人附和他。
最后大隊干部商量,讓林寡婦和劉順發婆娘自己決定,是要報公安還是就這樣。
報公安,劉順發估計得槍斃,可他腰已經斷了,赤腳大夫說肯定治不好,已經得到教訓,槍斃不槍斃用處不大。
就算公安來,也未必能查出是誰干的,畢竟不少社員傾向是林寡婦男人呢。
這時候公安局人手不夠,一個縣也就一個公安局,頂多十來個人,下面好幾個公社,公社目前還沒有派出所,只有民兵組織,所以鄉下發生案件大的都是公社民兵連負責,小的就是大隊治保主任帶人自己處理。
治保主任幾個大隊干部也就是普通人,沒有什么刑偵本領,頂多斷個社員打架之類的。
這種玄玄乎乎的案子,他自然不成。
結合林寡婦和劉順發自己的話,治保主任又覺得沒什么好查的,興許就是呢。
這時候刑偵不發達,公安人手也不夠,鄉下很多命案都不了了之,更何況這個案子劉順發沒死,他自己都亂說,別人還能說啥
劉順發老婆卻不干,她哭天搶地的,“怎么就不管了啊哪個天殺的作孽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倒了八輩子血霉啊”
男人被害成這樣,以后都不能干活賺工分,她還得端屎端尿地伺候,她怎么這么命苦啊。
周金鎖忍不住罵道“要公家管呀那就拉出去槍斃槍斃了你更高興,不用你伺候,不費你家糧食。”
周金鎖有一個樸素的觀念,一家子如果有一個壞種兒,家里人不約束規勸他,那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劉順發干那些壞事,他老婆不但不罵他,反而罵別人,也不是個好鳥。
周金鎖這么說,其他婦女就跟著附和。
“就是,這劉順發不是個東西,你也有錯”
劉順發老婆“怎么罵我怎么都罵我他是爹生娘養的,罵我干嘛他和寡婦搞破鞋,怎么還罵我”
她看大家都不同情她,氣得罵罵咧咧地跑了。
眾人只覺得暢快,尤其平日里和劉順發有矛盾的人家,更覺得解恨。
周金鎖的高興是毫不掩飾的,她家和劉順發有仇,人盡皆知,她要是不高興,別人也不信啊。
她還勸林寡婦呢,“報公安頂多槍斃他,浪費槍子便宜他了。”
眾人道“就是,讓他癱著吧,再也不能干壞事,自作自受”
如果是外人入室強j,抓不到兇手大家會害怕震驚。
現在知道是劉順發,他還斷了腰下肢癱瘓已經受到懲罰,社員們就覺得大快人心,沒什么好怕的。
一個個也不生氣,就跟看公社公審大會審判犯人一樣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