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嫩的聲音叫著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的高大蟲族。
這個稱呼也是克萊爾教他的,泰倫斯總喜歡隔山差五的來找她,而為了雷諾茲不被弄死,她只能嘗試以稱呼來拉近它與這個孩子之間的關系。
克萊爾沒有回頭,只自顧自的將番茄肉汁澆到盤子里的面條上。
只聽它淡淡應了一聲后,她的后腰就被一只手攬了上來,后背緊貼上一個冷硬寬厚的胸膛。
克萊爾的身體僵了僵,克制住自己的語氣低聲道“你來吃飯”
“嗯,今晚做的叫什么”泰倫斯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他撩開她披在肩上的秀發,低頭嗅了嗅她的脖頸,在上面落了一吻。
每次吻時,他額間的觸角不免會碰到她的面頰,那冰涼粗糲的感覺不管觸碰多少次,都會令人頭皮發麻,泛起雞皮疙瘩。
克萊兒握著鏟子的手,手背都忍的爆出了幾條青筋。
這是這個月他經常性會做的事,但她還是無法習慣除了卡修斯以外的人碰她,哪怕只是脖子都讓她難以忍受。
克萊爾也硬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勉強克服了生理上的惡心感,因為醫生曾提醒她,再這樣下去她的胃會因為長期嘔吐痙攣而出現嚴重問題。
“面條。”她盡量讓自己的聲線平靜道“你不愛吃這種東西,不要在勉強了。”
連著數天只要她在在廚房做飯,泰倫斯有空必定會跟她一起吃,可他明明是個連土豆都接受不了的蟲子,往往只愿意碰一口就棄之不顧,今天也不會是例外。
它的吻又落到了她的頭發上,最后放在她腰上的手拿過臺子上的番茄面條,退開幾步走到餐桌邊,“過來一起吃。”
聽見它命令式的語氣,克萊爾無奈,只好去把雷諾茲的晚飯弄出來,只有一碗青菜瘦肉粥,中午的時候他吃太多的黑角獸肉,晚上是該清清腸了。
她端著粥來到雷諾茲身邊坐下,每次泰倫斯來的時候,他都會放下玩具當個聽話的乖寶寶,那雙墨蘭色的眼睛里時常充斥著對它的恐懼。
克萊爾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粥吹涼放到他嘴邊,他就乖乖的張嘴吃下,也不敢做什么小動作,乖巧的不像樣。
泰倫斯就坐在她對面,手里的叉子轉著面條也不怎么吃,就是一雙赤紅色重瞳就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眼里是難得的溫柔。
什么時候開始,看她做飯帶孩子也成為了他殖民生活中的樂趣。
“一周后,我帶你去地球。”
克萊爾一臉不明所以,“為什么”
“你不是想出去”泰倫斯反問她。
克萊爾放下吃空的粥碗,暗淡的眼里罕見明亮了些,“是想出去,可為什么是在地球”
阿特利星系里的星球太多了,為什么偏偏是那里她在那顆滿是奴隸的星球上能想到什么辦法聯系卡修斯
這么久了他是否平安又躲去了哪里看到她寫的那封信了嗎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知道答案。
面對她的疑問,泰倫斯也只淡淡道“那不是你的母星”
克萊爾愣了愣,“西瑞爾告訴你的”
見他不在說話,她也知道九成是這樣了。
卷了一叉子的面條,裹著濃厚的番茄肉汁送進嘴里吃掉,克萊爾又問道“那里的奴隸,都還活著嗎”
泰倫斯遲疑了一下,隨即冷聲說“一部分。”
夜深。
原本放在皇帝房間里的兒童床早已被克萊爾搬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她將雷諾茲哄睡放入兒童床,伸展開酸脹的后背,緩了一會才爬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