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爺身負重傷,您厭惡拈花惹草、風流成性,吩咐給下虎狼之藥,方才導致老爺終身不舉啊”
身負重傷。
虎狼之藥。
終身不舉。
魏震華雖然老朽,年輕時也曾叱咤風云,到底比兒子多幾分江湖經驗,不至于把大腸當大腦用,里頭除排泄物之外空空如也。
話趕話說到這步,即被劇毒折磨得痛不欲生,也能聽懂姨娘的言外之意。
楚清漣
直都楚清漣
自以為舉案齊眉、敬如賓,“給足正室尊榮”的元配夫人,早從數十年前始,就指姨娘給下藥,心意羊尾
而的姨娘,百般寵愛、夜纏綿的美人兒,竟然幫著楚清漣給下藥
那可的后宮,的姬妾,依附生長的菟絲花
結果到頭來,在和楚清漣之,這蠢女人竟然選擇后者
她究竟知不知道,誰才她輩子的倚仗
楚清漣算什么個不受寵的當家主母,至多就不磋磨她,能給她幾分恩寵、幾分尊榮
她簡直就瘋
魏震華自以為風流多情,心享受集郵收后宮的快感,從來不將后宮的想法放在眼中,冷不丁挨這么套連環繞背十八刺,險些被當場送走,氣得佛出世、佛升天,連毒發之苦都忘。
自從羊尾以后,姬妾們待便不如往般熱切殷勤,都知道。
有幾個年輕姨娘不太安分,常府中下人打些眉眼官司,也知道。
大老婆和小老婆串通氣,合起伙來干碎的戟兒,這種事根本想不到啊
這超出種馬文男主的理解范疇
種馬文男主的戟兒,那根多么金貴、珍稀、人見人愛的擎天柱啊
怎么可能有人想干碎它
魏震華覺得匪夷所思,而且不可理喻。
“楚你”
鼻翼張大,嘴唇顫抖,枯瘦的胸膛劇烈起伏,好像口行將報廢的破風箱。
想口說些什么,喉頭早已僵硬,只能發出推動銹蝕鐵門般的“咯咯”聲。
在垂死掙扎的痛苦中,在滿腔悲憤的支撐下,拼老命抬起白發蒼蒼的頭顱,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企圖用目光殺死楚清漣。
楚清漣低頭迎上充滿怨毒的目光,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處境兇險。
說來諷刺,她原本家學熏陶下長大的正經閨秀,思路不像她侄女楚小姐樣闊跳脫,年輕時循規蹈矩,個將“本分”和“獻身”刻入骨子里的人物。
因,婚后最初的數十年里,她直盡心盡力扮演“賢內助”的角色,在外夫君同榮辱、共進退,為撐足門面和體面;在內主持中饋,生兒育女,夜以繼操勞不休,將偌大個魏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眾人無不稱道,魏家夫人百年遇的賢妻良母,堪為世家宗婦之表率。
可她只覺得茫然。
就像楊眉語道破的那樣,們分明修仙人家,合該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會和凡的世家門閥樣,拘泥于這些規矩禮數
究竟她想太多,還推行這套規矩的承光上神,本身就出問題
高居九天的神尊會犯錯嗎
楚清漣想不明白。
她只明白件事,就這個管不住下半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夫君”,實在惡心透。
說實話,她并不厭惡那些如花似玉的姨娘們,甄姨娘也好,賈姨娘也好,從來都不她怨恨的象。
畢竟,魏家物質條件的確不錯大部分她手操持的,兌洲女子生存不易,就連女修都常被家族打壓,來這里混口飯吃也在情理之中。
,魏震華每納房小妾、每添位兒孫,那張賴皮臉上露出的得意神情,都會讓她惡心到夜不能寐。
所以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