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龍出世,動靜之大,躲過從天而降的巨雷,在鬼蜮肆意地橫沖直撞。
鬼蜮中的小鬼們被它帶刺的長尾掃落在各處,驚聲尖叫此起彼伏,同時也將云容從夢中驚醒,她幾乎是剛醒就被身旁的男子擁在懷中,微弱燭火下他雙目清明,并不像剛醒的模樣,但云容根本沒心思去考慮這一點,酆鄲將她往被褥里一裹,絲毫不顯慌亂地打開暗門,走了進去。
云容鉆出腦袋問“外面這是發生了什么”
“一點小事,勿要擔心。”酆鄲說的風輕云淡,但如今他現在的行為透露出并非小事,若是平常,他何必需要將云容帶入他的密室里。
密室內還算寬敞,簡單的床和桌椅都有,在將云容安置好后,他又招來那兩只兔子守在此處。
當他詢問是否要讓孫婆婆過來,云容靜靜望著他搖頭。
“不要去太久。”她朝著酆鄲招手,待男人彎下腰湊近聽她說話時,將柔軟的唇貼在他的額間。
她什么都沒問,用著送丈夫前去戰場的妻子時不舍地目光,袖口下的小指勾住了他,酆鄲猛然抱住了她,明明嘴上說著小事,那股力道似是要將她揉進骨子里去。
兩只兔子躲在桌下偷看,尾巴甩得飛快。
“你只需要在這好好待著,等我回來。”他本想就這么走,又倒回來補了一句,“若是身子不爽利,讓它們去喊孫婆婆。”
酆鄲給她指了指一個隱蔽的小洞,正好容下身形小的動物鉆過去。
得到云容的回應后,他不再留戀地走出密室,頎長的背影在燭火下拉長直至消失。
云容再去看的時候,密室的門已經闔上了。
酆鄲走出去時,那條黑龍不知已匍匐在他的大殿前多久,鋒利五爪扣住大殿上的門狠狠一拉,露出它可進入的大小空間,還未進來便瞧見酆鄲的身影,平日被鞭笞的記憶堆砌起來,成了妖龍刻在骨髓里無法摒去的侮辱。
它自出世便有無窮力氣,在廣闊無垠的東海中稱王稱霸,無人敢犯。
便是上岸吃上幾個海邊城鎮,也無法敢言。
都是這對師徒都是他們讓自己被壓在詔淵下百年,受了百年的苦楚
若非瞧出跟在這小子身邊的女人圖謀不軌,廢了幾十年的口舌,它今日還不一定能出得來。
“酆鄲”它張開嘴噴出熾熱腥臭的吐息,憤怒的龍吟聲幾乎透過了鬼蜮傳入人界,“這百年來的屈辱,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在被妖龍燈籠大的眼睛注視下,溫潤如玉的青年彎唇一笑,從腰間解下透著血痕的長鞭,烏黑眼眸往上一抬,難掩輕蔑“那便來試試吧。”
密室中
兩只兔子同她面面相覷,云容一動,那兩只兔子立馬緊張地圍了上來,似乎對她笨拙的姿態很是擔心。
但她在密室中又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呢
只能吃著擺放在桌上洗好的水果,又或者是起來轉圈,在這沒有窗戶的密室里聽著外頭的動靜,但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門外并無打斗,她沒聽到任何動靜,兩只兔子身形小,望著那個小洞,說著要給她出去瞧一瞧外頭的情況。
如今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屋外也不知道天黑還是天亮,她望著桌上的燭火同意地點著頭。
總比她一個人在這里茫然地等待消息要好。
其中一直灰兔子選擇鉆出去,它瘦削些,況且顏色也不如白兔子打眼。
云容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也沒等到灰兔子回來。
白兔子一只耳朵折了下來,在那個小洞旁不停地張望,似乎是因為緊張,云容發出一點動靜它立刻就扭過頭來,瞳孔警惕地望著四周,驚弓之鳥般又跳過來。
相比之下,云容更為淡定。
留下的兩只小兔除了能傳話,倒也沒旁的作用了。
“小灰會回來的,”云容說著這樣安慰的話,又揉了揉兔子耳朵,顯然毛茸茸的手感不錯,干脆將小白抱在懷中,在四處又開始打量起來,似乎連墻壁上的一點痕跡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她呢喃著,“他留著這樣的密室做什么”
懷里的小白不敢亂動,生怕自己動彈一下會踢到未來的小主子,只好轉移注意力到鬼后的話上,它來得時間并不算短,有些事情它也有所了解,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還是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