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摘眼鏡的傅南商停住了動作。
楚上青組織了一下措辭“你周六有空嗎”
“有。”
“那你早上別吃飯,八點來接我。”
“好。”一秒鐘后,傅南商又回答了一個單字。
周六的早上,沒怎么睡好的楚上青看見了傅南商,眉頭忍不住皺了下。
“怎么了不舒服”
楚上青穿得很簡單,上班的時候襯衣和高腰褲是職業裝扮,平常她是衛衣和運動褲就能出門的,今天因為要和傅南商一起,她穿的算是有點休閑又不至于幼稚的針織衫加半身裙。
可是傅南商似乎就穿得過分清涼了
“只穿一件襯衣你不冷嗎”她問對方。
依然是襯衣加金邊眼鏡,依然是袖子挽起,站在秋季的晨風里,傅南商說“冷沒有。”
語氣十分斬釘截鐵的樣子。
楚上青卻還是不滿意“你身上的襯衣都是金屬紐扣,我回去給你拿件衣服換上吧,之前你借我的衣服我干洗完了還沒還你。”
“不需要。”傅南商笑著拒絕了這個建議。
楚上青的眉頭還是皺著的。
集團的改建地點還沒公布,所謂的“劇情”還沒開始,為什么自己已經認識了好幾年的人已經開始變得有點奇怪
她用自己非工作時間并沒有多少的耐心低聲說“你要去醫院做個檢查,尤其是頭部,我希望你做個核磁共振,您身上金屬扣子太多了,到了醫院會很麻煩。”
“醫院檢查”在秋風里也有些溫暖的俊美容顏像是突然離開了暖棚,被看不見的疾風驟雨給摧殘到憔悴。
“你讓我來,是要我去體檢”
傅南商垂下了眼睛。
“對。”楚上青說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上次我見到阿姨她還說有個牌友的兒子才二十六歲查出來了腦瘤晚期,我答應了她會陪你去檢查一下。”
楚上青并沒有撒謊,確實有這件事,不過已經被她忘了幾個月。
“好。”握住車門手把的手指動了動,才松開,傅南商直起腰,“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在車里等我。”
“還是在客房的衣柜里。”楚上青說著,從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門卡。
“嗯。”
傅南商吐了個單字就快步走開,過了幾分鐘重新出現,不僅沒有了那件有有些華麗的金屬扣襯衣,也沒有了最近很得他寵愛的金屬框眼鏡。
楚上青也沒在意,周一的時候她可以給傅南商帶過去。
到了醫院,男人去做檢查,楚上青也在看自己之前的檢查結果。
很正常。
沒有哪里多出來什么。
劇情里那個瘋癲、偏執、迷失了自我還總是自我感動的女人并不是被人移植了什么芯片控制產生的。
要么那個“故事”是假的,不存在的。
要么,只要她的大腦還能控制她的身體,她就不會讓自己變成那副模樣,這是她應有的能力和自信。
楚上青又想起傅南商最近的些微反常。
看了一眼還關著的檢查室大門,她掏出了手機
“你好,秦醫生,我是楚上青不,不是我最近遇到了什么心理問題。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最近的行為有些反常,著裝比之前更追求別人難以理解的儀式感,在說話的時候更情緒化。”
雖然不是工作的時間,楚上青還是盡量去藻飾了一下傅南商最近的怪異。
因為太了解,很多細微的變化在她的眼中都被放大成了反常。
在位高權重之后,傅南商大半還是像從前那個學天體物理的理科男,在穿衣打扮上并沒有什么追求和癖好,不至于買一打同款不同色的格子衫,也是有什么穿什么,最近卻總是穿著白色的襯衣,戴著金邊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