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閹人若去告狀,鄭貴妃也是真的能扒下他這一身官服
花錦鳶可沒他這么憋屈,聞言輕笑一聲,輕飄飄的補了一刀,“哦原來鄭貴妃不僅能判人死刑,還兼了吏部的活,能左右官員任免了”
“你”喜公公氣得渾身直哆嗦,臉上抹的香粉隨著身體抖動撲朔撲朔往下落,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他一甩袖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你爹殺了駙馬,證據確鑿在咱家面前逞口舌之力。就想保住你爹少做夢了今日就算花侍郎在此,也休想逃脫開去”
花錦鳶嫌棄的往后退了兩步,生怕身上沾染了飄散空中的香粉,豎起三根手指,朗聲道“你又說錯了三件事。
第一,京兆府尹姜大人剛剛獲得新線索,足以證明今日縱馬傷人一案,乃至駙馬之死,與我爹并無直接因果關系。
第二,你既知我是花家小姐,自然也該知道我是準賢王妃,先前卻故作不識,口出妄言。面見賢王殿下,更是不跪不拜,對皇室不敬,當治大不敬之罪。
第三,你說就算我大伯在此呵呵”
她頓了一下,冷笑兩聲,這才一字一頓道,“不妨回頭看看。”。
字字如刀,直將喜公公驚得寒毛倒豎,眼中懼意漸起。
沒了兵權的賢王不足為懼,就算他故意怠慢,賢王又能拿他如何
可縱馬行兇一案乃是精心布局,萬無一失,短短時間內,姜申那個草包怎么可能找到證據替花文昊脫罪
計劃出了變故,喜公公心中大亂,下意識的順著花錦鳶的話,回頭看去。
只見京兆府的公堂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著紫色官袍,面容清瘦卻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
若是花文昊沒有被打得鼻青臉腫,就能清楚的看出此人五官輪廓與他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連賢王都不懼的喜公公,在看見來人的一瞬間,就驚掉了下巴,活似見了鬼一般。
“花花大人您怎么不可能”
江南傳來的消息分明說他剛剛啟程折返,距離京城至少還有五天路程
他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來人正是令整個朝堂都人憎鬼厭,卻又不得不賠笑敬著的吏部侍郎花文曄。
仔細看去,不難發現他眼中布滿血絲,雖匆忙換了干凈的官袍,但衣擺掩映下的靴子卻滿是泥濘,顯然是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可就算喜公公看出他的疲憊又如何
他站在這里,自己乃至自己身后之人就必須恭恭敬敬,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就得做好被他砍斷爪子的準備
花文曄雙手背在身后,不慌不忙的步入公堂,仿佛完全沒有看見激動得眼淚汪汪的弟弟,也沒有看見瑟瑟發抖的一地傷殘,徑直走到唐明堔面前。
拱手。
彎腰。
“參見殿下。”
一絲不茍,不卑不亢。
然而,身為被行禮的當事人卻莫名心頭一跳。
邊疆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直覺無數次救過他的命,這一次身體先行,卻不是躲避敵人的冷箭,而是飛快的扶住了花文曄的胳膊,阻止了他繼續下拜的動作。
“萬萬不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對我有啟蒙之恩,怎能行此大禮。”唐明堔死死握住他的胳膊,用力往上提著,脫口而出,“小婿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