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鳶扶額,忍不住背過身去,不敢看自家大伯的臉色。
花正經岳父三爺默默咽回了眼淚,露出大夢未醒的迷惑,難道是他記錯了賢王其實還是大哥的女婿
花文曄最是淡定,放下雙手,抬起雙眼,不疾不徐道“王爺,下官已經過了舉高高的年紀,您可以把我放下了。”
唐明堔驚覺自己還提溜著他的胳膊,都快把人拽離地面了
腳跟終于落地后,花文曄理了理衣袖的褶皺,緩聲道“殿下與鳶兒還未大婚,如今還不必以花家女婿自居。不過,雖未大婚,但此案涉事之人乃殿下準岳父,按律法,殿下還當避嫌才是。”
“小婿學生遵命。”唐明堔的臉徹底紅了,感覺頭頂都在冒煙,同手同腳的退到一旁。
花文曄難掩嫌棄的微微蹙眉,轉瞬又恢復如初的看向姜申,淡聲道“姜大人可是要審案了公主府的這位小公公看起來已經等不及了,姜大人既然已經找到線索,那就開始吧。”
突然被點名的姜申已經徹底麻木了。
心中甚至升起一股隱約的快意。
讓你們拖我下水
現在人家大哥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收場
他也不推諉,徑直開口道“經過仔細勘驗,傷人馬匹除了臀部擊打傷以外,另有耳后穿刺傷一處,正是馬匹發狂主因。
經核驗,穿刺傷并非嫌犯花文昊造成,故無罪釋放。至于真兇,本官會將此案移交至大理寺,再行追查。”
姜申迫不及待想將這燙手山芋丟給大理寺。
算算時間,大理寺的人也該到了。
花文曄與花錦鳶伯侄倆都沒吭聲。
大理寺會如何判處,他們并不真的關心,只要將花文昊摘出來,背后之人愛甩鍋給誰就給誰。
至于真相,只要時間充足,調查起來并不難,
回敬一二,也不急于一時。
“慢著”喜公公急了。
若是讓花家就這樣輕輕松松脫身,就算大理寺也安排了人手,可獵物跑了,再接手此案又有何意義
想到自己辦事不力的下場,對死亡的恐懼頓時壓過了對花文曄的敬畏。
他微微顫抖,尖利的嗓音傳出去很遠,“傷有兩處,焉知致馬發狂的到底是哪一處聽說他還給馬喂了食,又怎知他未下毒姜大人,你斷案竟如此草率”
“這”姜申求助似的看向花錦鳶。
花錦鳶饒有深意的看著他。
哦豁,這么快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公主府的人姍姍來遲,本就十分可疑。為駙馬討回公道,竟還不及他的幾個好友對他上心
而這喜公公先前還一幅沖動無腦的模樣,這會兒倒反分析的頭頭是道。明擺著就是手握標準答案,倒推查案中的漏洞。
可憐駙馬好歹也是出身范陽盧氏嫡系的世家公子,竟然就這么枉送了性命。
“馬匹是否中毒,只需驗過事發后它的糞便即可。想來公公你也不信別人,那就還請盡快派人驗證,花家隨時恭候。”
“兩處傷痕究竟哪一處才是主因,驗證起來也不難。只需公公準備一匹體格性情皆相仿的馬匹,模擬一次即可。”
花錦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知這個解釋公公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