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當官的哪,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連一點禮儀廉恥都沒有。早前我就見這個安家公子經常出沒青樓,沒想到他風流也就算了,還做出這等不是人的事。那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哪。真是喪良心,一家都喪良心”
群眾的咒罵越來越狠,這世道還是同情女人的。
見起了效果,榮曜的聲音逐漸提高,明顯帶著一種壓抑著的哭腔,“家姐父親剛剛仙游,家姐仍在喪父之痛中,貴公子所作所為,實乃令人寒心。如今,我榮家不追究其他,只希望你們能看在家姐飽嘗喪父喪子之痛的份上,動一下惻隱之心,不要把她逼上絕路。只要你們能放過家姐一命,我榮家定然感激不盡。”
榮曜特意提起剛剛去世的榮三爺,這一句話更是引來所有人對安家的憤怒。這安家就是看人家死了爹,沒了倚仗,欺負到這位大小姐的頭上,實在是太過分了。
民情涌動,榮昕見機走到人群中,痛哭流涕,“往日里我大姐受了欺負從來沒說過婆家一句壞話,父親在時,即便有委屈,也只說自己過得很好。其實早在那時,我就發現大姐的身上總是有傷痕,我問她,她卻說是不小心碰到的。現在想想,都是我糊涂,一時大意,竟信以為真,其實早前安子謙那個畜生就對我大姐拳腳相加了。”
百姓中女人多,聽到這樣的事情,作為女人,作為弱者,哪還壓抑得住忿然,咒罵聲不斷。連男人都直往地上啐,罵安子謙就是個畜生。
榮曜朝著人群里一個手臂上挽著一籃子雞蛋,作農婦打扮的女人擠了擠眼色,就見哪農婦拿著雞蛋朝著安家的大門就砸去,還呼吁所有人,“這安家太不是東西了,咱們幫幫榮侯府,幫幫榮家大小姐,闖進這道門,將人救出來。不然的話,榮大小姐隨時可能沒命啊。”
簡直是一呼百應,眾人高漲,“好,我們闖進去,闖進去。”
只是可不是那么好闖的,安又禺是兵部侍郎,可以調用侍衛,剛才他聽門子回報說群民涌動,就暗自調動了侍衛,這樣一來,百姓剛要往上涌來,就有幾十個侍衛攔住。
百姓就是起起哄,同情歸同情,但也不至于陪上自己,哪會不要命的往里闖。嘴上罵幾句,腳步卻慢慢退回來。
本就不指望這些人,榮曜算了算時間,他姐也該出場了。
果不其然,正在這時,就看到不遠處駛來一輛四匹大馬的香車,香車華麗高貴,馬的脖子上帶著鈴鐺,走路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馬車上面掛著標有楚王府標識的牌子,儀仗上是火鳳圖案,讓人一眼就知道是楚王妃來了。
圍觀之人紛紛讓路,竊竊私語道,“哼,終于有人治一治安家父子了。”
這楚王妃是何許人也,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又深得圣上寵愛,這一出馬,諒他安家也不敢不開門。
有熱鬧看了。
門子看見榮昭的馬車,連忙進府通報,楚王妃那可是得罪不起的。
安侍郎坐在大堂,眉頭緊鎖著,正訓斥著安子謙,“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看看外面都鬧成什么樣了,你說,該怎么收場。”
安夫人是個溺愛孩子的人,平時最為袒護安子謙,不讓說不讓罵,看著安侍郎訓斥,心里極不愿意,扶著安子謙站起來,道“鬧就鬧,丟臉的是他榮家,養出這樣的賤婦,還好意思要人。”
安侍郎慍怒的瞪了她一眼,斥道“你個婦人家懂什么”又看向安子謙,目光露出狠毒的光芒,“五毒不丈夫,既然要做就要做絕,當初你就應該考慮到后果,留著她身邊的人干什么如今,不就留下禍患”
安子謙目光一轉,狠心道“那兒子現在就去殺了那賤婦。”
安侍郎喊住他,“現在你才想起來,晚了榮家的人就在外面,要是看見一具尸體,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只會將事情越鬧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