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你很沒用啊,和人打仗還能掉下懸崖。還吹噓什么戰神,我看你根本就就沒什么了不起。”榮昭捶打著蕭珺玦的胸口,先是很用力,仿佛是發泄,但打著打著她的拳頭輕下來,慢下來,一把抱住他的腰,嘴里含著淚,含糊著,“你干脆嚇死我好了。”
蕭珺玦與羯倍應戰時已經受了內傷,再從幾百米的崖上掉下來,更是加重了他的傷。跌落懸崖時他被橫出的樹枝攔截了下,才撿回一條命。而羯倍卻沒有那么幸運,直接摔得粉身碎骨。
掉下來一天一夜,他才醒過來,不過他傷的太重,強行上山只會更加加深傷勢,無意中走到此處找到這個山洞進來修養。
剛才他聽到動靜,以為是日出的軍隊找來,所以躲起來防備。他現在的傷勢嚴重的一點內力都使不出來,唯有躲起來偷襲才有勝算。
榮昭嘰嘰喳喳的聲音他一聽就聽出來了,他簡直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從長歌城那遠跑到這來。
不過榮昭這幾拳打的挺狠,他的傷勢又沒有恢復,雖然極力忍著,但胸口里就像是有一團火,燒得他胸膛里都著起了火焰。
喉嚨上有腥甜的味道,他沉沉的喘著氣,一口氣上來,胸膛里更加疼。他的臉有因疼痛而變得扭曲,下頜抵在榮昭的頭頂,聲音微微弱弱,“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下次我會小心的。”
此時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昏暗而漂浮的火映照在他的臉上更顯的蒼白,他的手慢慢從榮昭的肩上滑落,他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他想休息一下。
他這一休息不要緊,將榮昭嚇壞了,以為他這是要留遺言哪,幸好還有氣。
榮昭見他滿臉通紅,嘴唇慘白無色,摸了摸他的臉,卻是滾燙一片,再觸了觸額頭,熱的燙手,原來是發燒了。
榮昭找了一塊還算干凈的地方,將蕭珺玦平躺在上面。臨出來時,夜梟給了她一個包裹,里面裝著應急的東西,比如干糧火折子,金瘡藥之類的東西。
還是夜梟心細,如果不是他準備,榮昭如今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辦。
給他解開衣服的時候,榮昭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不說磕的碰的,光是刀劍傷的就有四五處,有的地方現在還滲著血哪。
榮昭給他上著藥,眼淚卻不聽使喚的流下來,滴到他的身上,甚至滲到他的傷口里。
這一身的傷,大的小的,長的短的,新的舊的,前后加起來得二十多處,這么多年,他得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疼多少罪啊。
別的皇子封王封將只要有個好母妃好母家就行,他哪,真的是拿命去拼回來的。
她再也不想他打仗了,她更不要什么富貴了,她只想他好好跟她過日子,只想他平平安安的。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榮昭以前哪里做過粗活,但現在真是逼得她不干也得干,此次也算是什么都經歷了。去附近的樹林里找來了干柴,架起了火堆,這還是她第一次生火,足用了她半個時辰才點起來。
火堆燃燃的照著,零星有“噼啪”的爆火星響,她就坐在蕭珺玦的身邊看著他,此時她才明白,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愛的人在身邊,那原本欲壑難填的心都已經被填的滿滿的。
“冷,母妃,我冷。”半夜里蕭珺玦迷迷糊糊的說起夢話來,榮昭坐在他身邊,剛打上瞌睡,就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王爺王爺”榮昭以為他醒了,輕喚了幾聲,但蕭珺玦仍舊閉著眼睛囈語著。
“母妃,珺玦好冷,好冷,這冷宮太冷了,什么時候父皇會將我們接出去啊”
身上很冷,蕭珺玦的夢中又回到在冷宮的歲月。那是他一生人最幸福的日子,同時,也是他的噩夢。無休無止的夢纏繞著他,怎么也醒不過來。
那場讓他刻骨銘心的大火,鋪天蓋地的燃燒著,兜頭兜腦的向他襲來
“母妃,好熱,是火,著火了。快,快跑,母妃你牽著我,我帶你出去”
“母妃,你不要丟下我,我好想你,你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