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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心目中,父親是怎樣一個人?”
鄭觀音此時,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層光澤,“你父親是個稱職的儲君,聰慧睿智,對下寬仁,朝野之間,莫不稱頌。”
李沐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李建成仁慈的評價了。
“孩兒聽聞,****有廢立太子之意?不知是否是真?”
“不可能。”鄭觀音再次肯定地回答道,“太上皇一直扶持先王,豈會有廢立太子之意。”
“可孩兒聽聞,朝中有許多大臣曾上疏,他們聲言秦王戰功赫赫,勸諫太上皇行改立之事,冊封秦王為太子。而太上皇當時也有意動。”
“當時朝中,確實有親近秦王的大臣上疏,勸諫太上皇行改立之事,可忠于先王的也大有人在。至于秦王戰功彪炳不假,可帝位傳承,豈是僅靠戰功?更何況當時大唐立國十年,戰亂漸漸平息,需要的是能守業的皇帝。太上皇意動之說,為娘從無聽說。就算真有,恐怕也是太上皇敷衍秦王罷了。”
李沐心想,可能鄭觀音知道的事并不多。
或許因為她是個女人,很多事先王都不會對她說。
“時辰已晚,請母親回房歇息吧。”
鄭觀音道:“為娘的也有話問你。”
李沐只能道:“母親問吧。”
“你是如何從涼州來京城的?”
李沐有些驚訝,反問道:“母親沒有聽過一些孩兒的事嗎?”
李沐雖然官位不高,可他的名頭卻不小。
魯縣子的名聲,不用說朝中官員了,就連長安城中百姓,知道的恐怕也不多。
鄭觀音搖搖頭:“為娘與你三個姐姐,十一年間,從未出長樂門一步,平日往來的內侍也從不與我等多說半句。”
李沐明白了。
于是他從九歲那年開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對鄭觀音述說了一遍。
時間慢慢地過去,說得人累了,可聽得人精神反而好了。
不僅鄭觀音精神變好了,連李婉順三姐妹也不知不覺地坐到了李沐身邊。
唐人尚武,文人都能弓馬騎射,女孩們更喜歡英雄。
鄭觀音想到的卻是另外的問題,“沐兒是說,你被冊封嗣王前,已經執掌神機衛?”
“是。”
“可皇帝怎么會讓你掌軍權?”
“神機衛是護衛營改編的,護衛營是孩兒的私兵,自然該由孩兒執掌。不過皇帝也往其中參雜了幾個人,孩兒當作沒看見罷了。”
鄭觀音探手摸了摸李沐的臉,嘆道:“可憐的兒啊,小小年紀便經歷二次戰場拼殺,幸虧有先王在天之靈護佑啊。”
而那邊,與李沐年齡相仿的李云,她的關注點與其它人不同,她突然開口問道:“弟弟,你那么小,就不怕死嗎?”
李沐道:“怕啊,可當時怕又有何用?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鄭觀音嘆息道:“沐兒說得對,放手一搏才是活路啊。”
她瞇起眼睛,臉色痛苦地道:“先王要是如此,何止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