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門如同往日,百姓穿梭其間,并無異常。
李沐終究是保留著心中一絲清明,下令在城門外十里扎營,以觀其變。
一個時辰之后,從城門口沖出數騎。
來人是送信使者。
說是監國太子令諭,著中書令房玄齡、司空長孫無忌前來宣慰。
雖然心中不解李承乾是什么意思,可畢竟是監國太子的令諭,面子上還須過得去。
李沐遂召集軍中校尉以上軍官,前出一里地迎候。
房玄齡、長孫無忌率著數十朝中文武官員,在激情洋溢的鑼鼓聲和錦簇的旌旗中,來到李沐等人的面前。
“臣李沐恭迎上使。”
房玄齡忙道:“太子有諭,殿下不必拘禮。”
李沐也不做作,順勢起身。
長孫無忌笑容滿面,完全沒有與李沐勢不兩立的意思,他上前一步道:“此番殿下又為朝廷立下大功,太子交口稱贊,傳下口諭,準殿下騎馬入宮、劍履上殿。”
聞聽此言,李沐心中更覺得不安。
他當然這宮不是禁宮,而是東宮,這殿自然不是太極殿,而是東宮泰和殿。
可就算如此,也已經是了不得的榮寵。
李承乾想做什么?
聯想到李世民的突然離京,李沐心中有些寒意。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李世民并沒認為自己是他的兒子,而只是敷衍,為得就是現在讓李承乾下黑手背黑鍋?
要知道這個黑鍋可不好背,堂堂監國太子在宮中無故殺死一個嗣王,無論如何,都會損害太子的名聲,很有可能太子之位易人。
李世民為了要自己的命,不惜用一個太子位陪葬?
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吧?
“敢問房公,江夏王可已回京?”
房玄齡點頭道:“江夏王昨夜已經到了京城,如今正在東宮向太子述職。”
長孫無忌依舊笑得燦爛,他道:“太子之意,是由廷尉接手折沖府叛兵,由兵部接手繳獲的軍器,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沐看向房玄齡。
房玄齡點點頭道:“太子確有此口諭。”
李沐的心里已經寒悚起來,在岐州自己將消息封鎖,李道宗都不知道其中詳情,可現在,朝廷便知道得一清二楚,雖說在逃的張亮可能泄露,可這更能證明此事并非張亮獨自所為,朝中必有內應。
聽房玄齡也如此說,李沐雖然心中生疑,但監國太子的令諭不得不遵。
“既然太子有口諭,臣自當遵從。來人,向朝廷移交俘虜、軍械。”
房玄齡面露喜色,他是知道李沐與長孫無忌齷齪的,還擔心李沐借題發揮,不遵太子令諭呢。
如今見李沐如此恪守臣道,心中自然放下一塊大石。
“請殿下將殺死魯寧的劉仁軌一并交于老夫帶回。殿下放心,老夫一定會給劉仁軌一個公正的審判。”
李沐還是信任房玄齡的,于是走到劉仁軌面前,對他解釋了幾句。
劉仁軌點頭稱謝,主動就縛。
“那就請殿下與老夫一塊入宮,進見太子吧。”
“這……。”李沐猶豫起來,人和武器可以交,進宮可就要想想了,李承乾不是李世民,李世民需要顧及名聲,可李承乾就是個被長孫無忌操縱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