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句麗,拼湊出的數十萬軍隊,幾乎耗盡了舉國之力。
淵蓋蘇文知道不能再拖了,五個多月的鏖戰,國內已經餓殍滿地。
如果再不盡快結束戰爭,恐怕接踵而來的將是大規模的叛亂。
淵蓋蘇文需要一次決戰,一次勝利,來維護他將要垮臺的威望。
新義州、大行城、泊汋三城,是他的目標。
唐軍主力已經被牽制在遼東城。
南部的唐軍雖然戰力強悍,可人數太少,形成不了氣候。
平壤與漢州之間,間隔著開城,開城囤有五萬駐軍,足以抵擋漢州唐軍北上。
淵蓋蘇文一直深信一點,那就是好的東西肯定不多,因為不多才能彰顯出它的好來。
象漢州那樣的軍隊,應該不會多,就算強盛如大唐也一樣。
而且,淵蓋蘇文還有一記后招,必殺招。
他派了使團前往倭國,以三子淵男產為質,求取倭國出兵相助。
并以原百濟疆土,武州十八城,做為倭國此次出兵相助的酬勞。
這注確實押得有些大。
高藏王。
這個才繼位兩年不到的少年。
臉色蒼白,雙拳緊握,從那暴出的青筋上,可以看出他此時的憤怒。
正看著淵蓋蘇文從王后的寢宮離開。
高藏王目光中的陰狠和冷洌,已經沒有絲毫遮掩。
高藏王一直認為,這世上之惡,是有窮盡的。
可現在,他不再認為如此。
他堅信,這世上的罪惡是無窮無盡的。
寡人要復仇,寡人要誅賊。
哪怕將整個高句麗拖入地獄陪葬。
當指甲掐進掌心,這個少年張開滲血的嘴唇,狠狠地吐出了這些字來。
……。
幽州城。
州府衙門。
程咬金此時正在苦勸尉遲恭,“敬德兄,你我已經在此停留三日,是時候啟程了吧?怎么說李勣也是國公,同殿為臣,見死不救這恐怕不妥吧?”
尉遲恭斜了程咬金一眼,“義貞老弟莫非忘記了陛下的囑托?某不是不想救英國公于危境,只是圣命難違啊。再說了,與遼東城陷落相比,削弱李沐的實力,對陛下更為重要。”
程咬金道:“可遼東二十萬唐軍何辜?”
尉遲恭嘆道:“他們是為大唐力抗外族入侵而死,死得其所。”
程咬金喟嘆道:“那可是二十萬人啊。”
“義貞老弟,休要有婦人之仁,莫非你心中有了襄助李沐的念頭?”尉遲恭厲聲道。
“沒,沒有。某怎么可能襄助李沐呢?”程知節連忙否認道。
“你我皆是陛下從龍之臣,也都參與了當年宮變。如果讓李沐得了這天下,你我都將人頭不保。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沐一步步登上至尊之位,要知道,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人頭,可是某親手砍下來的。”
程咬金只能沉默下來,他是有心想救援李勣,可身為副將,只要尉遲恭在,他就沒有權力調動大軍。
再說了,就算沒有尉遲恭,程咬金也不敢擅自調動軍隊救援李勣,因為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隱匿。
尉遲恭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到門前,對著天空遙遙一敬,口中道:“遼東將士們,不是某狠心,只是陛下有旨,此事關乎江山社稷安危,恕某不能馳援遼東,還望諸位在九泉之下,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豎子李沐,若非他專擅獨權,逼迫圣人,事情何至于此。”
說完,將手中一杯酒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