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葉握住他的手輕聲細語對著他道“外公,你別怕,姐姐說你沒事了,等過個兩日,你一定能去餛飩攤吃餛飩了,對了姐姐還發明了一種新美食哦,叫鴨血粉絲,那味道真的美極了,保證你從未嘗過。”
昏睡中的賀蘭謙似乎聽到了,只是他無法醒來,他緊緊握住王落葉柔軟的小手不肯松開,就像握住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月兒”
“外公,我是葉兒。”
“月兒”
賀蘭泓見狀,忍不住抹了一把欣慰的眼淚。
因為王落花將藥方交給他時,著意交待過病人需要清靜,他和賀蘭月一起先退了出去,只留了王落葉一人在里面守著,但他們也不敢離開,只是外間侯著。
賀蘭泓見茶已經涼了,正要重新替她再倒一杯,賀蘭月趕緊推辭道“哪能一再讓三哥給我倒茶。”
她站起來,提起茶壺,替賀蘭泓倒了一杯,賀蘭泓笑道“我記得我們兩個小時候最愛喝二嬸做的蜂蜜柚子茶,只是”
他神色忽然變得黯然。
賀蘭月聽了,眼眶里又是一陣濕熱,她低下頭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卻不爭氣的小聲抽泣起來。
賀蘭泓握住茶杯望著她“你一點沒變,和小時候一樣愛哭。”
賀蘭月止住哭泣,用帕子抹了眼淚抬頭看向他的眼睛“三哥,你也沒變。”
“怎么沒變,我已經老了。”
“三哥只比我大兩歲,如果三哥老了,那我也老了。”
“不”他眼角堆起慈祥的細紋,唇邊含了一絲暖洋洋的笑意,“你沒老,你只是長大了。”
“三哥可真會玩笑,對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我來了這么久,怎么未見三嫂,難道她留在京都了,還是三哥你到現在都未娶親”
“你三嫂她”他突然垂下了頭,過了好長一會兒,才抬起頭道,“十年前已經去逝了。”
“什么”她一驚,愕然看著他,“三嫂她怎么就”
他眼睛里滿是沉痛凄楚之色,連握住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死于難產,大人和孩子都未能保住。”
“那這些年,三哥你都是一個人”
他微微點了一下頭,賀蘭月心中頓時又苦又澀,原來這么好的三哥這些年也過得這般苦,難怪偌大的府邸連個女主人都沒有。
她正想要安慰他,他卻淡然一笑,笑中泛著藏不住的苦澀意味“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對了,二嬸是不是花兒所說的那位林妙姑”
“是”
“那為什么她眉間沒有胭脂痣”
“我娘用藥水將痣點了。”
“原是這樣。”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問道,“那二嬸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年前有位不知從哪里來的鎮遠將軍,行軍駐扎在隔壁溧寧縣獅子山腳下,因犯了頭風之癥,就命人將我娘抓走了。”
說到這里,她聲音哽咽了一下,流著眼淚道,“娘說要開顱醫疾,那鎮遠將軍一怒之下斬了娘的首級。”
“鎮遠將軍”賀蘭泓想了一下,“他是不是叫韓榮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