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得到過的,絕不動搖的信任。
“宋,晚,梔。”
涼薄的秋風里,少年在令人栗然的寒冷里后仰起頭。
望著碧白的長空,他卻笑了。
“梔子。”
宋晚梔忐忑不安地度過了整個周六晚上和周日的白天。
在慣例的江肆總會出現在樓下籃球場的周日下午,某人并沒有出現,去看熱鬧的班里女生們失望而歸,紛紛猜測議論著發生了什么。
這樣的背景音下,默寫公式的宋晚梔都沒了心思。連錯幾次后,她干脆皺著眉放下筆,然后遲疑地從旁邊掛著的書包里取出一只不大的紙袋里面裝著宋晚梔今早走之前,鬼使神差地翻出來的感冒藥。
昨天的秋風很涼,江肆又是從頭到腳濕透了水,再好的身體素質恐怕在那樣的環境下吹半小時涼風,也足夠感冒了。
今天沒出來打籃球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
宋晚梔坐在位置上糾結數秒,終于還是仰頭。
教室前方掛著的鐘表上,距離今天下午這個45分鐘的課間操還有將近半小時的剩余時間,足夠她去高三a棟一趟,再回來了。
打定主意的宋晚梔就沒再糾結,攥緊了紙袋,起身離開座位。
高三a棟對于現在還只有高一的宋晚梔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棟完全陌生的樓了。
在樓內艱難繞行之后,她終于找到了高三一班的位置。和她想象中的完全安靜不同,一班作為校內眾所周知的預科精英班,課間的走廊上一點沒少見嘮嗑放風甚至是玩笑打鬧的學生。
宋晚梔遲疑地停在一班的教室后門,往教室里探出視線。
旁邊兩個一眼很難分得出是在撕打還是在熱烈擁抱的男生被她拽走了注意力,其中一個鎖著另一個的喉還不忘搭話“同學,找我們肆哥啊”
宋晚梔一怔,回眸,不安地點了點頭。
兩個男生笑起來,連旁邊走廊上聊天的學生也紛紛跟過來視線。
宋晚梔攥緊了紙袋。
搭話的那個男生樂了“是高一的小學妹,所以不懂規矩吧。我們肆哥最不喜歡妹子來教室堵他了,別說這會兒他不在教室,就算在,那也是叫不出來的。”
“沒錯,”被鎖喉的那個揉著脖子,“而且小學妹,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們肆哥不喜歡你這號的,裴校花你知道嗎他前女友,就是那種長得特漂亮的大牡丹花的類型,那才是他比較看得入眼的”
“啪。”
說話的男生被人拍了下后腦勺。
“臥槽,誰他媽打老子”
男生扭頭,沒說完的話在對上那雙情緒倦懶的漆黑眸子時戛然一止。
江肆剛回來,正插著兜停下,桃花眼懶洋洋耷著“又跟誰編排我。”
“哎我冤啊肆哥,是有小學妹找你,我這不是替你趕人嘛。”
“找我不在。”
江肆眼皮沒抬,就要從后門進去。
然后他就停下了。
準確說,是被一陣清澀又涼淡的茶花香勾停的。
“”
江肆眼皮一跳。
一兩秒后,他朝身側抬眸。
攥著紙袋的女孩正遲疑地望著他,似乎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熠熠的微光曳進漆黑的眼底。
江肆忽地笑了“這是哪來的啞巴小朋友,不會喊學長么”
“”
走廊里其他人一寂。
有一個算一個,紛紛停了交談或動作,震驚地扭回來。
宋晚梔憋了好幾秒,才在那人欺負又促狹的眼神下,艱難憋出了聲細如蚊蚋的“學長好”。
然后她就把手里的紙袋往他身前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