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洗完澡出來,沈姝已經在睡下。
她的腦子一整天像轉軸一樣不停轉動,從徐氏到徐韜重病,然后是在特管所聽到的徐離與周沛的錄音。
坐到床上輕輕吸了一口氣。
她的思緒也是在這個時候,忽地在某個地方停住
她一直覺得好像忽略了什么細節,這個細節從接到陸蕓電話開始,便像一粒沙子卡在喉嚨里。
令人無比介意。
“想什么呢睡覺了。”沈姝疲倦的睜開眼睛,道。
徐瑾曼側頭,瞧著沈姝因為熬夜而泛起血絲的瞳孔,有些心疼,掀開被子上床。剛想說沒事,睡吧。
沈姝將她的話阻斷腹中。
“說。”
徐瑾曼把床頭燈關掉,躺下,雖然同床的時間很短暫,卻已經習慣性睡前會把手臂伸到沈姝脖子下面,方便沈姝往她懷里鉆。
沈姝白天和晚上的形象其實差別還挺大的。
徐瑾曼低聲說“今天陸蕓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忽略了一個細節。剛才我突然想起來我從來沒有告訴過陸蕓,現在我手里具體有多少股份。”
未免萬一,拿到徐離股份事她還沒有告訴陸蕓,在陸蕓眼里,現在陸蕓自己的5,她現在應該只有12。
但是陸蕓很準確的說。
你現在手里已經有14的股份,是徐氏的第二股東
沈姝眉心一凝“她怎么知道不可能是周沛,難道還有別人”
她頓了一頓“徐離投資失敗用股份抵押雖然是主導的,可韓文玲和那個朋友收下徐離股份的人也知情。”
后話不必多說,徐瑾曼自然明白意思。
徐瑾曼“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概率比較小。vio找人用的完全陌生的身份,沒有人知道股份最后到了我的手上。就算韓文玲猜到,她也該明白人情生意沒有做兩家的規矩。”
所以她才覺得這件事值得深思。
甚至徐韜的事都可能暫時放一邊,她怕的是身邊還有未知的人。
她思考的事情太多,混在一起,便需要一點時間去理清楚。
徐瑾曼幾分鐘里望著天花板沉默,忽然肩膀一沉,沈姝的腦袋靠上來“徐瑾曼,你完全相信vio吧”
“當然。”
vio是她親自招的,從進公司到現在,她可以確定這個人和她是一條心。
沈姝其實還沒有說話,徐瑾曼便一瞬間福至心靈,她捏著沈姝的肩膀微微用力“或許我應該朝別的方向查查。”
身邊的可未必只有人。
周沛能在她車里,辦公室放監聽,陸蕓就沒這個可能么
沈姝也是這個想法,雖然太過荒謬,她感覺徐瑾曼身邊一個個人,仿佛時刻都在準備為她編制蜘蛛網。
這一張張帶著毒液的蜘蛛網,組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籠子。
企圖將徐瑾曼罩住。
沈姝的心有些發悶,在徐瑾曼腰上的手忍不住張開,再抱緊。
仿佛五指張開能更大程度的與徐瑾曼接觸。
徐瑾曼感覺到,她垂頭,下巴在沈姝頭頂輕輕蹭了蹭,說“明天早上我聯系一下黎藍,讓她找人來看看,最好家里也查查”
她話音頓住,別說沈姝,連她產生這種想法的一瞬間,都感到驚心與緊張。
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畢竟很多事情她們都在家里討論過,包括渠城的很多事,甚至現在所說的這些話,如果真的有監聽,那基本上不存在秘密了。
但目前看來陸蕓知道的程度有限。
徐瑾曼由下巴改成臉,再去蹭沈姝的頭發說“別怕。”
她自己也覺得這安慰虛浮。
下一秒道“抱歉姝姝,讓你跟我一起經歷這些。”
事情越往深處走,徐瑾曼便越覺得不該把沈姝拉進來,但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她只能盡最大能力去保護沈姝。
沈姝的張開的五指往上走,停在徐瑾曼的肋骨處,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