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聽見她遲疑的嗓音,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里,下意識朝著他的手掌看去。
在看到那掌心指甲蓋大的血窟窿時,他微微怔愣住。
這是怎么回事
裴名不是已經將傷口愈合了
難不成,這也是障目術
黎畫湊近了床榻,當他嗅到血液的鐵腥味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并不是障目之術。
障目術只能障目,血液的味道卻是做不了假。
若是如此,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性裴名在他們來之前,用利器再一次戳穿了手掌。
黎畫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要是他不想讓宋鼎鼎上藥,直接拒絕便是了,何苦要自殘
難道就是因為想見她嗎
畢竟宋鼎鼎還在這里,黎畫就算滿心疑惑,也不敢在這時候問出來。
裴名唇色蒼白,嗓音沒什么起伏“方才沐浴時沾了水,覺得疼,便撓了撓。”
他說的理直氣壯,倒讓宋鼎鼎有些無話可說。
她從儲物戒中取出裴名昨日給她的瓷瓶,并著她原先種的草藥,摻雜在一起,覆在了他血淋淋的傷口上。
她一邊敷藥,感受到指尖冰冷的觸感,腦海中隱約閃過一兩個破碎的畫面,野花,斷崖,月光這些陌生的記憶,都是些什么
宋鼎鼎上藥的動作一頓,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腰后的傷口。
原來疼到走路都直不起腰,可今日一整日竟然都沒有疼痛過,以至于到現在,她才恍惚想起自己腰后有劍傷的事。
她將一只手臂繞到身后,隔著薄薄一層綾衣,輕撫過腰后的劍傷。
平滑得不可思議,甚至連疤痕的坑洼都沒有,就像是從未受過傷之前的樣子。
宋鼎鼎隱約記得,昨夜無臧道君好像來過她的房間,但再仔細想,便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難道,她腰后的傷口,是無臧道君幫忙愈合的
宋鼎鼎遲疑著,抬起頭看向黎畫“師父,我想見見無臧道君,你能叫他出來嗎”
黎畫被口水嗆得直咳嗽,他也不知道,她上著上著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無臧道君。
裴名手上的傷口若是真的,那即便他化出分身來,分身的手掌上,也會落有一模一樣的傷口。
宋鼎鼎觀察力極強,若是讓她看到了傷口,依著她聰慧的性子,定是能一眼看穿兩者之間的關系。
霎時間,后背滲出一身的冷汗,黎畫喉結上下滾動,緊張到說話都磕磕巴巴“現,現在嗎”
宋鼎鼎點頭“對,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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