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窗外的天色已是黑了下來,但宋鼎鼎寢殿里放了幾顆夜明珠,屋子里亮如白晝。
白綺一走進去,便看到帷帳下,渾身軟綿綿躺在床上的宋鼎鼎。
雖然裴名走之前,已經施法將屋子內清潔了一遍,但空氣中仍有淡淡的氣味,沒有消散干凈。
即便已經人事,但白綺的臉頰還是憋的通紅,她的視線只在宋鼎鼎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別過了頭“裴名叫我過來陪陪你”
她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你可有按照我說的那樣做”
倒不怪白綺這么問,主要是情蠱一解,裴名便不該對宋鼎鼎留有感情。
更何況,他在這屋子里一整天都沒有出去,再看宋鼎鼎這衣服渾身無力的樣子,傻子也知道裴名一直留在屋子里都做了什么。
他并不是個喜歡親近女色的人,最起碼白綺與裴明相識多年,她從未見過裴名身邊出現過其他女子。
倘若情蠱解開了,他又怎么會從早折騰到晚,末了出了房間還不忘來找她,命廚子燉了補身子的參湯,叫她端來送給宋鼎鼎喝。
白綺這話一出,宋鼎鼎便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可白綺想問的問題,也正是她所疑惑的問題。
宋鼎鼎唇色微白,臉頰卻透著不自然的粉紅,她在白綺的攙扶下,坐起身,就著白綺的手,喝了兩口參湯。
補充了些體力后,她總算有力氣了。
她省略了過程,只將自己給裴名喝血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
白綺皺了皺眉“難不成是你喂血的時機不對”
原本宋鼎鼎還不好意思多說,可見白綺一臉認真,她只好勉強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仔細回憶起今日的細節。
“我有按照你說的,對他說了甜言蜜語的情話”
回想起她對裴名說過的那句我愛你,她的嗓音戛然而止。
宋鼎鼎對裴名的感情很復雜。
在知道真相之前,她有多在乎他。在知道真相后,她便有多厭惡他,痛恨他。
特別是在親耳聽到裴名愛上她,只是因為情蠱而已時,她無時無刻不在強迫自己,忘掉之前對裴名的感情。
她也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斬斷這段感情,灑脫的離開這里。
可裴名不放過她,就像他從不放過自己一般。
看著那樣癲狂的裴名,甚至在某一刻,她報復似的想,倘若自己死在裴名眼前,他會不會因為情蠱的作怪而發瘋。
然而,想歸想,宋鼎鼎到底是沒那個膽子,去親手結束自己的性命。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解開情蠱,讓裴名給自己一個痛快。
哪怕是死在他手里,她也不愿意像一只金絲雀一般,被他囚禁在身邊折磨一生。
宋鼎鼎垂下眸子,睫毛輕顫了兩下“我后來又按照你說的,在他情動時,咬破嘴唇,將血渡進了他的嘴里。”
聽聞此言,白綺的眉頭越皺越緊“若是如此,那裴名的情況應該解開了才對。除非”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宋鼎鼎,遲疑著,緩緩說道“裴名原本就喜歡你。”
雖然這話聽起來可笑,可白綺除了這個答案,卻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見宋鼎鼎沉默,白綺繼續說了下去“我也是第一次煉制情蠱,雖是按照父親的方子來做,卻難保哪里出現差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情蠱本就沒有效果,他愛你也并非是因為情蠱”
宋鼎鼎倏忽抬起頭來,打斷她的話“他愛我,所以利用我,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