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應了“是”,拉著蓮兒和紅兒的手去了外間。
紅兒卻是怔怔的發呆,低聲問秀兒和蓮兒,“你們有沒有覺得二少爺有些變了”
蓮兒搖搖頭,“我是看不出來。”
秀兒想了一會兒,回答紅兒,“我以前聽我娘說起過一次,她說突逢大變后又走出來的人,性情都是會發生變化的。”
二少爺被趙姨娘、二小姐以及身邊信任的大丫鬟如此的謀害算計不是突逢大變又是什么呢
紅兒沉思了好久,再沒有言語。
內室僅點了一盞松油燈,看起來無比昏暗。
少年低著頭,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滴在和蘇姝相握的手背上,卻一聲不吭。他蜷縮著背靠在貴妃榻的榻腿處,只有小小的一團。
內室里稱得上寂靜,連輕緩的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
少年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卻猛不防被斷斷續續的聲音打斷思緒。
他抬起頭,看向聲音的發源處。
是蘇姝,她好像在夢囈。
“君玉,是我對不住你。”
“君玉君玉”
君玉是誰
蘇琪與秀氣的眉頭微皺,他松了手,半跪著探身去看蘇姝,喚了一聲,“長姐。”
蘇姝并沒有醒,卻有淚水流入鬢角。
蘇琪與一怔,拿出自己的帕子去給蘇姝拭淚,卻被蘇姝一把握住了手。
她說“阮清川是我對不住你,若有來世,我定當好好待你。”
蘇姝的眼睫抖動厲害,就像在夢中也是極其難受的,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若有來世”蘇琪與試著掙出手,又用手背胡亂抹去臉上的眼淚。
他聽不懂蘇姝說的話,又低聲喚了“長姐”。
蘇姝翻個身,反而睡的熟了些。
蘇琪與約莫著子時差不多到了,便起身整理了衣衫走出內室。芙兒和秀兒等人都站在堂屋里。
蘇琪與淡淡的和芙兒說了一句,“咱們走。”然后又囑咐秀兒,“好好照顧長姐。”
秀兒屈身應“是”,再抬頭卻看到蘇琪與挑簾子走了出去。
芙兒挑了羊角琉璃燈在前面照路,卻被蘇琪與問道“你知道杏兒被關在何處嗎”
“好像是柴房。”
蘇琪與的背上出了汗,胳膊都開始發抖了。
他極力忍耐著,狠狠的用牙齒去咬嘴唇,說道“帶我過去見她。”
“二少爺”芙兒愣了一下,說道“等明日奴婢再領您去見杏兒,好不好這會兒已經子時了,你身體不好,要休息了。”
蘇琪與加重了語氣,“帶我去見她”
他食用米囊的癥狀似乎又開始了,支撐不了多久的
芙兒應“是”,出了秋水院往右走。屬于蘇府的內院,越來越偏僻的角落,有兩間柴房。
芙兒看到其中一間柴房前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看守,心里大概是知道杏兒被關在這里了。
她走過去,從荷包里抓出一把銀裸子遞給倆人,笑瞇瞇地“嬤嬤,行個方便吧。咱們二少爺要見一見關在里面的那位。”
蘇琪與就跟在芙兒的身后,那倆個婆子自然也看到了,屈身給蘇琪與行禮,“二少爺,您請進。”
個頭高一些的婆子從袖口處摸出鑰匙,打開了身后的柴房。她倒也沒有什么可意外的,雖然杏兒是大小姐讓她們看管著的,但是二少爺想見一見杏兒,自然也是能見的。
蘇琪與接過芙兒手里的羊角琉璃燈,和她說道“你不必陪著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