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簡,你覺得怎么樣”顧太夫人看著顧簡,聲音都在發顫。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她忍不住想到前幾天顧簡才驚馬摔傷了腿,這傷才剛養好,就又折了手臂,次子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顧簡嘴唇發白,之前的冷汗早就被寒風吹干,現在又持續滲出更多的汗滴,疼得他連一句客套話也說不出,疼得他連身軀都在微顫。
顧太夫人看著這樣的兒子,心疼極了,通紅的眼眶中盈滿了淚水。
她一邊用帕子抹眼淚,一邊安慰道“阿簡,你再忍忍,娘知道你疼。”
“沒事的,沒事的。等大夫來了,給你接好斷骨,就沒事了。”
“你實在疼得話,就抓住娘的手”
顧燕飛事不關己地冷眼旁觀,又往嘴里含了一顆糖,還給顧淵也塞了一顆。
上一世,她就知道,比起她那位素未謀面的父親顧策,太夫人明顯對次子顧簡更好。
好得可以掏心掏肺。
“李老大夫,這邊走。”
外面傳來的女聲令得屋內眾人皆是精神一振。
一個老嬤嬤心急火燎地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領進了碧紗櫥。
一番簡單的寒暄后,李老大夫就把其他無關人等都遣出了碧紗櫥,說他要為侯爺接骨,只有侯夫人王氏留在了里面。
顧太夫人以及顧淵、顧燕飛兄妹全都等在了碧紗櫥外的左次間里。
“咔噠。”
那讓人膽寒的接骨聲與顧簡尖利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之后,慘叫聲一陣接著一陣地傳來,仿佛要掀翻屋頂,又像是千萬根針刺進了顧太夫人的心口。
顧太夫人心疼壞了,擔憂地伸長脖子朝碧紗櫥又看了好幾眼,趕忙打發李嬤嬤進去看看顧簡怎么樣了,一片慈母之心。
她幾乎是坐立難安,目光掠過幾步外的顧淵時,憂心忡忡的眼眸中多了幾分遷怒的情緒,沒好氣地質問道“淵哥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二叔不是去演武場考校你的武藝了嗎他怎么會受傷的”
她這話就差直接質問,是不是顧淵錯手弄傷了顧簡
“”顧淵仿佛被倒了一桶涼水似的,心有點涼,有點沉。
從前的一些畫面如走馬燈般飛快地在他眼前掠過。
他是長孫,自小祖母就很疼他。
母親過世后,他曾在京城住了好幾年,是祖母親自為他開蒙。
再后來的幾年,他和顧云嫆往來京城與揚州,每年有三四個月都住在京城,祖母待他們一向親熱。
但是,從八年前父親過世后,一切就變了。
祖母對他一下子就淡了不少,總是客客氣氣,像是隔了一層似的,又像是在提防他。
五年前,他想入軍營,祖母卻雷霆震怒,斥他好好地以科舉入仕途不好嗎,非要跟他父親學
他也知道祖母是怪責父親害得侯府差點丟了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