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在清音寺留了三日,將清音寺上下,掘地三尺,查了個遍,可惜,一無所獲。
寺中人包括住持,說的都是了塵這些年在寺中的一些瑣碎之事,僧人每日的事情很簡單,晨鐘暮鼓,誦經參禪,偶爾有香客抱著花草前來求了塵看診,追查下,也只是尋常香客,除了一個十三娘。
至于十年前挖密道的人,畢竟已過了十年之久,不是一時半刻能追查出來的。
琉璃知道再查下去怕也是查不出什么,臨走前,狠狠地瞪了住持好幾眼,沉著臉說,“雖然沒查出你們是否與了塵一樣包藏禍心,但不代表這件事情就算完了,待我回去稟告我家小姐,封了你的清音寺,免得以后再起禍亂。”
住持無奈極了,白著臉求饒,“琉璃姑娘,老衲等絕無禍心,請掌舵使明察。”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了塵師弟竟然與十三娘是要暗中謀害漕郡安穩的賊子。他心想著,他與師弟二三十年的情分,不說每日相見,也是日見一回,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里知道他悶聲不響地做了這么一件大事兒。
他還以為當初給玉家通風報信那等事兒,已是極大了,沒想到還有更大的事兒等著他。他如今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琉璃回到總督府,稟告凌畫徹查的結果,臉上慢慢地寫著憤懣和郁悶。
凌畫自從被宴輕一番話治愈后,心情已不如開始時那般震怒郁悶煩躁,見琉璃沉著小臉,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無所謂地說,“查不出來就算了,這在預料之中。”
若來漕郡的人是寧葉,借由了塵,帶走了十三娘和一干重要人等,碧云山寧家人一直隱藏的深,寧葉身為寧家少主,嫡系繼承人,自小不能習武,卻能穩坐寧家繼承人的寶座,絕不是等閑之人,雖她不曾見過他的人,但可以肯定,他的能耐,絕對小不了。
尤其是,十三娘隱藏了這么多年,而漕郡兵營伙食房的密道也隱藏了這么久,還有清音寺的密道和了塵隱藏了十年等等,便可以看出,寧葉年少時,便不一般。
既是他悄無聲息來了漕郡,又將人果斷撤走,斬斷十三娘這根線讓她查無所查,自然是不會留下太多痕跡。
在清音寺沒收獲,也在意料之中。
琉璃仍舊很是郁悶,“了塵那和尚,看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早先我還挺同情他的遭遇,如今真是恨不得抓住他碎尸萬段,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盯了十三娘這么久,如今就讓她被了塵這么帶走了,真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的是,人是在她面前眼睜睜消失的。
“雖然沒抓住十三娘,但我已基本確定帶走她的人是寧葉。”凌畫捏完了她的臉,又給她揉了揉,“行了,別氣了。”
琉璃有氣發不出,恨恨地說,“早先我還覺得碧云山的寧少主比小侯爺定然要好很多,誰知道背地里是個亂臣賊子,真是喂了狗。”
凌畫立即捂住她的嘴,氣笑,“你還拿寧葉與宴輕比,是不是想被宴輕收拾”
琉璃頓時沒了聲。
不,她怕了小侯爺了,一點兒也不想被他收拾,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把她嚇的再也不想在他面前出現。
凌畫見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見宴輕不在,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死里逃生的模樣,讓她又氣又笑,松開捂著她嘴的手,“行了,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快去歇著吧”
琉璃點頭,她的確是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