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回去睡覺后,不久,望書和細雨便回到了漕郡,對凌畫稟告追蹤的結果,同樣一無所獲。
凌畫早有預料,平靜地點點頭,見二人也是一身疲憊,“我知道了,你們也去歇著吧”
細雨與琉璃性情有些相似之處,同樣不甘心,對凌畫問,“主子,如今就讓他們這么走了,接下來您打算怎么辦”
凌畫道,“按照原計劃,啟程去涼州。”
她早已想好打算,“小侯爺說寧葉應該不會這么回碧云山,他興許轉道去了嶺山,我深覺有理,所以,已讓孫明喻梳理這些年送往嶺山的賬目,斷了從漕郡往嶺山的供給,不過還不夠,我要斷了所有通往嶺山的供給,方方面面,不止銀兩糧草,細鹽茶葉,一應供需等等。給表哥敲個警鐘,他若是和寧葉聯手,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細雨總算心里舒服了些,憋著一口氣說,“主子這樣做,會不會適得其反反而逼迫葉世子與碧云山聯手”
“我不逼迫他,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與寧葉交情深厚,我擺出這個態度,就是讓他知道,嶺山與寧葉聯手,那么,我就斷絕與嶺山的關系。”凌畫冷笑,“打仗不要儲備嗎不要銀子糧草嗎不要百姓供需嗎我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嶺山的百姓,輪不到我來負責,他若是愛惜嶺山百姓,那么,就別走出這一步。”
細雨長舒一口氣,“主子英明。”
望書笑著拍拍細雨的肩膀,對凌畫說,“細雨一直自責沒盯好十三娘和胭脂樓的掌事兒,一路上都快嘔死了,我說主子必有打算,他才勉強回來,否則恨不得一路追查下去。”
凌畫也笑了,“兵法有云,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這次也不算是你的失誤,其實也是我低估了十三娘,沒想到,她背后的人是寧葉,偏偏寧葉來了漕郡,我沒得到半絲消息,才讓他順利帶走了十三娘,斬斷了一切關聯。若是早知道,我查出十三娘不對勁,便應該立馬拿下她和胭脂樓掌事兒一眾人等。”
她話音一轉,“不過,得失之間,未必得就是失,有時候失也是得。我本不想過早的打草驚蛇,畢竟,還有個東宮在盯著我,沒將他拉下馬,如今雖讓他們走掉了,不揭開這一層蒙著的面紗,倒也不是不好,寧葉覺得不是時候,相反,我其實也覺得不是時候。蕭枕還沒登基,這個天下,如今還是陛下說了算,還有個太子蕭澤,我們與碧云山過早對上,并沒有什么好處,興許腹背受敵。”
所以,她放走了人,寧葉斬斷了漕郡的布局,各有得失,誠如宴輕所說,還真沒什么可郁悶的。
細雨仍舊慚愧,“以后屬下必定再細心萬倍。”
凌畫點頭,吩咐說,“望書到時候會跟我去涼州,細雨你留下,帶著人協助崔言書、孫明喻、林飛遠三人,將漕郡給我守的密不透風,斷絕任何人進入漕郡打探消息,也斷絕漕郡的人外傳消息,務必讓飛鳥難度,那些沒查出來的隱藏的極深的暗樁暗地里的不敢輕舉妄動。做出我還在漕郡的幌子,就如幾個月前,我為找二殿下,前往衡川郡嶺山一樣。”
“主子放心。”細雨下了狠心,“屬下定能做到。”
以前是防東宮,如今還要防碧云山,甚至,還要加上個嶺山。畢竟,從近日起,便斬斷了送往嶺山的一切供給,這對嶺山來說,雖然不至于經脈一夕之間塌垮,但絕對影響巨大。嶺山的人勢必也要找上主子。他要做的,是按照主子要求的,密不透風,讓人打探不到漕郡諸事,漕郡地界的人,也往外送不出具體消息。最關鍵的是,要讓所有人以為,主子一直待在漕郡,只是在布置什么,才將漕郡打造的固若金湯。
往往越是神秘,才會讓人越想一探究竟,越會將視線集中在漕郡。這樣一來,主子暗中前往涼州之行,才會避人耳目,不被人所知。
望書、細雨回去歇著后,夜晚,崔言書回到了總督府。
凌畫見了他后嚇了一跳,“你幾日沒睡了”
“三日夜沒合眼了。”崔言書揉揉眼睛,一副馬上倒地就要睡的模樣,對凌畫稟告了清查的結果,以及他處理的結果,尤其是說到清查出了陛下的人,被他鼓動江望給殺了之事。
凌畫點頭,笑著說了句,“做的好。”
她就知道讓崔言書去漕郡兵營沒錯,兵營里有陛下和東宮安插的人,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