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天上星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星圖,不間斷地閃爍著,將這片天地照耀得明亮了一些。安引年這才發現自己所站之處,是位于一個峭壁之上,腳下懸著,低下一片幽暗。對于他來說,用元力操控這些事情似乎并沒有什么難度。
安引年轉頭看向站在空中的林葬天。
林葬天腳下無物,一把銀白月壺劍圍繞在身,懸在一旁,他的眸子還是那樣金黃明亮,里面像是點燃了兩粒永不熄滅的火種,即使在天地已經明亮的情況下,林葬天所在之處的周圍,都因為他那雙金色的眸子而變得黯淡。林葬天衣袖被風膨脹起來,露出了藏在其下的白皙手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引年總覺得林葬天比之前瘦了一圈,就像是驀然間從身體里面抽走了一些東西似的。
林葬天看向安引年。
若是過去的他,興許不會這么干凈殺絕,畢竟對面這人的某些地方,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過以現在的林葬天來看的話,這個理由似乎不是那么的有說服力。不論如何,即使是自己境界下跌,也要把面前的這個人從魔教的立場上抹除,不管以什么樣的方式,只要有機會的話,就絕不會放過。
林葬天雙指并攏,月壺劍震了一震,迅速來到林葬天手邊,懸在手背上方,劍身寒光如水,絲狀的劍氣縈繞在月壺劍上,細細聽的話,有劍鳴之聲。
安引年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面前這個年輕人,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他心里的預期,驚喜不斷啊。他嘴角翹起,枯骨般的手伸向喉嚨處,指尖點在上面。從他的喉嚨處滲出一滴黑色的血,安引年瞥了眼林葬天,手指用力往里一戳,黑色的血飛向空中,無數血滴噴出,像是打在石頭上的海浪一般,高高揚起,像是魚的骨架一般。安引年的臉并沒有失去血色,他反而笑意更甚,笑聲滲人。
星斗在天幕上緩緩移動。
這一切自然被安引年看見了,他后仰著腦袋,從喉嚨里抽出了一根象牙,潔白而巨大的象牙被他緩緩拉出,他的喉嚨處血肉模糊,象牙被拉出的時候,也同時劃破,勾裂了周圍的皮膚,在寧靜的星空下,那傳出的聲音就好像是用鋒銳的石子在不斷摩擦一個又厚又肥的肉塊。
“不愧是風池城的城主啊,”林葬天看著不遠處那副詭異血腥的場景,皺眉道,“看來傳聞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在拿出了那個象牙之后,本就古怪的安引年,喉嚨處的傷口以極其飛快的速度開始愈合起來,肉芽相互纏繞交錯,就像編織衣服似的。而他的身形也開始變化,向外大了一圈,肌肉鼓脹起來,肌膚的顏色暗了下去,呈淡灰色,就像是巖石的顏色,他的耳朵也跟著變化,擴大了好幾圈后,往下垂下,變得又薄又巨大,那根巨大的象牙此刻看上去也并不突兀了,被他插在伸長的鼻子一旁,和另外一根象牙對稱,不過另外那根象牙斷了一角,不然的話,把這根象牙插上,就是真正的對稱了。
星空下,林葬天感到對面的氣場前所未有的強大,如果把之前的安引年比作一潭湖水的話,那么現在的他,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寬闊又深邃幽遠。
“呵”安引年呼了口氣,林葬天看到他周邊的景象都開始扭曲了起來,這都是因為他自身的元力而造成的,在不是自己的領域中,居然可以把空間影響成這個樣子,不愧是被稱為第一強者的風池城城主啊。
林葬天笑了笑,問道“現在我是不是該叫你象帝”
傳聞中這位風池城的城主并不是人類,而是屬于象族的某個高貴血統,至于他為何來到這么一個根本不適合自己修煉的地方,就是無人知曉的秘密了。而既然是象族,那么防御力和破壞力就是超乎想象的強大了,即使只是肉身強度,就已經可以和高境界的武者相提并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