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君面色駭然站起身子,看著寧奕。
這是......什么神仙劍意?
寧奕面色恍惚,看著眼前的兩撥巨大水氣重新砸下,自在湖畔的湖面劇烈搖晃之后,緩慢回歸平靜。
他努力攥緊那根干巴巴的霜草,之前的水珠,已經在草葉上蒸發殆盡,他試著再揮出一劍,連迎面而來的風氣都切斬不開。
于是在夕陽霞光中,緩慢而倔強揮舞著一根枯白霜草的少年身影......便顯得略微有些滑稽。
寧奕喉嚨里發出了悵然若失的聲音。
這是靈機一動的驚鴻一劍,宛若天賜。
可是創出這一劍的靈感與契機,卻從寧奕的指縫當中溜走。
所幸,見到這一劍的人,不僅僅是寧奕,還有白鹿洞書院的大君子。
寧奕把充滿期待目光望向了身旁呆滯的女子。
琴君久久未從震撼當中回過神來,她看著寧奕,顧不上儀態,輕輕咽了一口唾沫,看到后者那副懊惱又悔恨的事情,恍悟過來......這恐怕就是寧奕的心念一動,此時此刻,已經捕捉不到,如流云一般散開。
琴君沉默很久,認真說道:“這一劍,值得長陵的那些死氣。”
寧奕揉了揉面頰,風輕云淡說道:“跌宕起伏,不喜不悲,我已經見過了很多這樣的事情......”
他頓了頓,盯著自在湖畔的水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可是我仍然很心痛。”
琴君拍了拍寧奕肩頭,善意的安慰說道:“我家蘇幕遮先生教導我的時候,說修行之難,不是能夠拿起,而是能夠放下,寧奕先生,人生總是這樣,大起大落落落落,很無常的,也許還有下一次的頓悟......以及錯過。”
好一個人生總是這樣。
大起大落落落落。
寧奕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霜草,凜冽的殺氣在風中消散。
......
......
兩人在自在湖畔沒有過多停留,返回天都皇城之后,聲聲慢便動身回了白鹿洞書院。
寧奕特意繞了一小截路,走了幾家鋪子,再回到府邸院子小巷,遠遠看到府邸空無一人,麻袍道者竟然不在,只留下兩個懸掛府墻的大紅燈籠。
寧奕輕輕咿了一聲。
府邸大門輕輕推開,寧奕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丫頭雙手撐肘,八仙桌上罩了一個黑色的紗籠。
“那些麻袍道者呢?”
“他們今兒太累了,巷子安靜,許久都不用他們勞苦站著,就讓他們回太清閣啦。”丫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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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瞇望著寧奕,看樣子心情不錯。
寧奕合上府門,回過頭來。
“熱烈慶祝我家‘寧小侯爺’班師回朝,當當當當——”
裴丫頭做了個很浮夸的掀開黑色紗罩動作,桌上擺滿了豐盛菜肴,揭開的一剎那,丫頭的星輝滿溢而出。
寧奕同樣很浮夸地啊了一聲,十分配合地伸出一只手擋住面頰,裝作無法直視桌上菜肴齊齊迸發的光芒。
像極了以前在西嶺看到的小人畫。
兩個人對視一眼,捧腹彎腰,哈哈大笑。
前仰后合之后,寧奕隨手拎了個腰鼓座墩坐在丫頭對面,隔著擺滿菜肴的八仙桌,不急著動筷,而是靜靜端詳著丫頭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