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觴君關注著師兄的戰局。
朱密的面容,眉須,很快凝結出了一層淡淡的冰霜,狂風席卷,吹落不掉,老人的面上冰霜愈發深厚,而且堅硬,與大風發出“咔嚓咔嚓”的撞擊聲音。
神魂之爭,最是陰狠,往往靜謐無聲,卻兇險萬分。
雷霆炸響。
大殿憑空多出了一道灼目的火光,兩人分離開來,小無量山的老祖宗被一股巨大力量推得踉蹌,倒沒有像瑤池圣主那樣倒飛,而是狠狠坐在身后弟子的桌案之上,將一張完整的青木桌坐的四分五裂。
沉淵君則是緩緩收回那只前探的手,半側著身子,神情淡然如常,他的袖袍內,風雷浩蕩,大雪交疊,兩道截然相反的異象匯聚,緩緩消弭。
他吐出一口濁氣。
朱密則是“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一只手捂住胸口。
勝負已分。
“好一個論道。”羌山的老祖宗撫掌而笑,朗聲道,“朱密前輩,道行不減,這番論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朱密面色本來一片蒼白,聽了羌山老祖宗的話,面色陡然涌起一片殷紅,更加痛苦的嘔出一大口鮮血。
沉淵君擊敗朱密,他的面色也稍顯蒼白。
大殿上的狂風席卷,隱約將熄。
這位北境新主緩慢轉動頭顱,望向恭立在殿前的紅拂河使者,聲音低沉道:“今日北境會議,承蒙太子恩典,只可惜沉淵與諸位同好論道,身體有恙,尤其是神魂之爭,暗傷留存,為顧全大局,只能留在北境養傷。”
陽謀。
以陽謀,對陽謀。
紅拂河使者面色窘迫,明白為什么沉淵君要只抓著朱密對攻的原因,神魂論道,傷勢的確探查不出,今日又有如此多的大人物到場。
以自己的身份,最多只是“狐假虎威”,太子殿下親至,在這種局面下,也不可能再強迫沉淵君。
他只能低頭揖禮,誠懇道:“將軍要好生養傷。”
沉淵君對著這位使者擺袖揮了揮手,臉上一片平靜,同時環顧大殿,道:“北境之會,就到這里了。諸位道友,從哪來的,便回哪吧。”
一位位來自大隋四境的大人物,站起身來,與沉淵君一一行禮。
千觴來到了師兄的身旁,陪著他一起拱手。
羌山的老祖宗刻意穿過人流,來到沉淵身旁,周圍的人潮已經退散。
姓曾的老祖宗從袖袍內取出了一根青燦竹簡,遞到了沉淵君的手上,道:“這是最近東土的一些消息……北境會議召開之后,北境長城將軍府的諜報網,恐怕就很難越過其余三座長城了。”
沉淵君挑了挑眉。
羌山老祖說的很對。
身為涅槃,要坐鎮長城,不可輕易離開。
而太子賜封“冠軍侯”,并不是真的要給沉淵君升官……還能有什么官,比北境之主更大?太子要一步步卸權,就會取消將軍府的特權。
大隋四座長城。
除卻北境之外,都握在天都的手中。
北境的蝴蝶,飛不過東境長城的山脈,也看不到那邊的消息。
他接過了竹簡,猶豫一下,誠摯道:“謝過前輩。”
老祖宗笑了笑,“寧奕是個很不錯的小家伙,這里的消息,你需要提前知道……小家伙背后的靠山看起來很多,但真正時候能夠靠得上的,就這么幾個。”
蜀山。
將軍府。
沉淵君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激的望向羌山老祖,雙手抬起,揖了一禮。
“這個恩情……晚輩記下了。”
羌山老祖面帶笑意,神情不變的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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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拍了拍沉淵君肩頭,低聲耳語道:“好好養傷,這次殿內出手,能看得出端倪……但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