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蓮花閣內,其他人并不會這門修行法。
這是一門獨特的呼吸法,袁淳先生只傳授了她一人……就連袁淳自己,也不曾修行。
非是不愿。
而是不能。
越是強悍的術法,越是挑剔。
就比如徐藏的“砸劍”,哪怕他對著全天下公布了砸劍的修行法門,真正能夠學會的,可能也只有寧奕一個人。
“就快到了。”張君令睜開雙眼,不再是盤膝姿態,緩慢以手按下,撐起身子,青衣颯然飛舞,兩袖拍打風沙,女子的語氣有些歉意,道:“抱歉……之前需要調養聲息,所以不能開口。”
顧謙微微一怔。
他沒有想到,張君令會對自己開口道歉。
從踏入皇城的初見起,他就覺得張君令……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她的身上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殺氣,卻又不那么排外,神色間看起來冰冷淡漠,但真正開口,卻會讓人覺得有些溫暖。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但很快顧謙就想明白了原因。
一個人,在昆海洞天,孤獨的閉關,沒有人陪著她說話,沒有人陪著她成長。
當她踏足這片人間的時候,就像是一塊璞玉。
袁淳先生用盡一生的心血,讓這塊璞玉保持完整,不要被世俗玷污……所以她不曾嘗到這人間的骯臟,也不會對這里生出厭惡。
顧謙嘆了口氣,搖頭坐了下來,站著實在太累,坐下之后,黑袍與沙石剮蹭摩擦,并沒有出現顧謙擔心的那種沙粒在飛劍屏障內亂跳的景象……相反,經過張君令劍氣氣機的洗滌,這些沙粒連布袍的衣角都割不破,顧謙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老人,幽幽吐了口氣,大字型的躺了下去,兩條手臂自然垂落在飛劍兩邊,手指與沙粒啪啪啪相撞,舒服的瘙癢感通過指尖蔓延到渾身四處。
他無力道:“你剛從昆海洞天出來……不懂人情世故,我不怪你。”
張君令柔聲道:“人情世故?”
“對你好的人,你也要對他好一點。”顧謙瞇起雙眼,伸出一只手,擋在自己的面頰之前,他苦笑道:“就比如說,我對你好不好?”
張君令惘然的思考了一會。
她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很小的時候,不曾辟谷的時候,師尊給她在雪夜里塞了一個饅頭,披了一件厚襖,她能夠感覺到……這是對她好。
對她好……就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所需要的東西。
那么顧謙。
是對自己好的。
因為自己需要一個人指路。
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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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令點了點頭,道:“你對我好,我感覺到了。”
顧謙循循善誘,嘆氣道:“那么之前你對我好嗎?”
張君令又陷入了思考。
她對顧謙……顧謙一路上先是喋喋不休跟自己介紹著大隋的風貌,人情,這些自己都很感興趣,他似乎是個話癆,希望得到自己的回應。
但因為修行氣機的原因,她基本上沒有回過顧謙的話。
顧謙需要的……她沒有給。
“之前……”張君令搖了搖頭,道:“我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