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才活了二十余年。”
寧奕頓了頓,“而前輩已經活了很久,上一次見到活人已經是五百年前。”
猴子陷入了沉默。
他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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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原來如此……我懂了,這很合理。”
寧奕拽了拽自己的頭發,有些不明所以,這位前輩是在跟自己說話么,看起來像是自己自言自語。
“你走過來。”
猴子認真看著寧奕,道:“走進籠子里,讓我看看你……我覺得這個籠子殺不死你。”
……
……
進籠子。
在寧奕看來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請求。
他完全不了解這位前輩……在大隋的史書上,哪怕是遠古的秘典里,也沒有記載某一只猴子的故事,哪怕民間流傳著神猿踏碎凌霄的傳說,但寧奕不知道眼前的這位猴子,到底是不是戲班皮影里所頌唱的那只。
寧奕更愿意相信那只猴子只存在于小說家的杜撰當中。
寧奕所處的修仙界里,更多是鬼修欺詐人心,偽裝面容,欺騙淳樸修行者,奪舍換取身體,從而脫離詛咒的“啟蒙故事”……歷代圣山和書院都會這么教導弟子,以免栽培出來的好苗子,一下山遇到鬼修,就被對方蠱惑人心,取走性命和造化。
生死寂滅的枯潮騙不得人。
這座巨大的光明籠牢也騙不得人。
只能說明……眼前的這位前輩,的確修為通天,功參造化,被鎖在這里,但萬一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人……寧奕還是很謹慎的留了個心眼,潛意識告訴他,這位前輩不是壞人。
但他還是拒絕了“進籠子”的請求。
而且他給出了一個很干脆,很理直氣壯的理由。
“前輩,我怕死。”
猴子瞪大雙眼,看著這個一本正經的年輕男人。
他從來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猴子冷笑一聲,沒好氣罵道:“慫貨,這么怕死?”
只是挨了句罵,寧奕坦然受之地點了點頭,絲毫不覺得羞恥。
猴子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寧奕,五百年后再次見到的后生……與陸圣完全不是一種人,他頭一次見到把“怕死”兩個字這么直截了當說出來的家伙。
但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么不對。
當初他的身邊,那些同樣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家伙,都已經死了。
“前輩,外面還有很重要的人在等著我。”寧奕很坦然地開口,道:“所以我不能死……萬一死了,我會很遺憾。”
“很重要的人?”
猴子笑了笑,他松開了握攏籠柱的雙手,環抱雙臂,向后踱步,身子半斜依靠在石棺上,望向寧奕,“陸圣對我說,修行者要修心,三千大道,紅塵萬丈,這世間再多誘惑,也是法外之音,不可動搖。”
寧奕惘然了。
在蜀山五百年的歷史里,門內門外,山上山下,無數弟子,對于陸圣山主的了解都很簡單……這位縱橫天下捭闔無敵的奇才,在最巔峰的歲月里,即便是面對太宗皇帝也不曾示弱,行的是浩然之道,只不過如曇花一現,“云游”之后,再無蹤跡。
這五百年里,蜀山山門內,真正深入了解到山主人品的,除了東巖子趙蕤,上任小師叔徐藏,恐怕就只有寧奕了。
寧奕知道。
陸圣先生與紫山結下了很深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