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身功夫,杜淳已是不鬧了。
醒了酒的杜公子看起來極其懊惱,坐在庭中,揉著額頭,嘶聲道:“李兄,我喝多了……先前沒鬧出什么笑話吧?”
李長壽心底一笑,但表面自若,給杜淳又倒了杯暖胃茶,推了過去,問道:“杜公子對徐清焰念念不忘,這算是笑話嗎?”
杜淳眼神黯然。
他默默攥攏雙拳,聲音沙啞道:“我看出來了……那位徐姑娘不認得我,而且有了喜歡的人了。”
李長壽淡淡道:“所以?”
杜淳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日子,多謝李兄照拂,杜某給你添了太多亂子,我爹說得對,我當不了李兄這樣雄才大略的豪杰,還是老老實實游山玩水罷了……等太子殿下壽辰過去,杜某便離開天都了。”
李長壽神情自若,沒有開口回應。
杜淳連忙道:“李兄對杜某的好,杜某記在心里,我爹我娘對你評價很高,西境和道宗的麻煩……想必都不是麻煩。”
李長壽笑了,“這叫什么話?私人交情,不要與那些利益掛鉤……只不過杜公子真想離開天都,放著美人不顧?”
杜淳一怔。
“什么意思……什么叫放著美人不顧?”杜淳十指捧著茶盞,一時之間愣住了。
李長壽微笑道:“我與何帷閣老商議過了,要不了多久,便能從殿下那里討要到‘徐清焰’。”
杜淳如遭雷擊。
“只不過杜公子若是不要了,此事自然作罷。”李長壽輕輕擲了顆魚餌,墜入庭外星輝籠罩的魚池,寒風在天都城外撕扯,卻入不了這座府邸。
魚池之內蕩漾開一池春水,漣漪漸消之時,杜淳才反應過來:“李兄,這是何意,這是何意?!”
李長壽笑著望向那座小池,自己星輝包裹之下,魚餌凝而不散,很快便有一頭大魚上鉤,他雙指捻動,虛無之中似有一道銀線掠出,隨著他抬臂動作,那只咬上魚餌的大魚便被釣起,嘩啦一聲魚池水開,大魚甩起,在空中翻滾一圈。
渾然不覺此舉意味的杜淳,看到這一幕,甚是驚奇,拍掌叫好,連忙討好道:“李大閣老,您別賣關子了。”
小亭左右兩邊皆有一座魚池,李長壽抬臂起鉤,卻沒有將魚釣上陸地,而是將其從左邊魚池甩到了右邊。
他沉下氣,看著杜淳,緩緩道:“何帷先生的意思是,西嶺內閣重起,萬廢俱興,殿下心存江山社稷,若西嶺能成天都左臂右膀,那么討要一個女子,又只是一只好看的籠中雀……自然不成問題。”
杜淳恍惚一剎,喃喃問道:“我娘愿意為我向殿下開口?那我爹呢?”
李長壽微笑,“此事,自然不能讓令尊知曉……不然結局如何,杜公子也是能想象到的。”
杜淳渾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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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寒顫,他想到自己那一日綠柳街出事之后,杜威望向自己的眼神,他從小就害怕這個執法司大司首的父親。
他很清楚,父親是個緊守戒律的執法者,決不允許拿實權向殿下討巧的事情出現……更不會慣著自己。
“你不用擔心,杜威先生不知此事,自始至終都是我和何帷先生在商議。”李長壽悠然自得,飲了一口茶,“不過杜公子,你可以給自己的人生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