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昆海樓府邸門外,一時之間人山人海,熱鬧嘈雜。
門前侍衛面色發苦,這些童子背后可都是招惹不起的大人,但未經顧謙大人允許,也不能就這么放進來。
于是場面便就這么僵持著。
“顧謙,你要當昆海樓左使,當一位權臣,要不得優柔寡斷,須得當機立斷。”張君令喝完茶水,微笑著善意提醒道:“那些門口候著的童子,背后的大人,在我看來都是蠅營狗茍,無須結交。”
顧謙也啜了口茶,笑道:“樓主大人說得極是,可在這天都也須有三分人緣,不然公孫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墻倒眾人推。
張君令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有什么大不了?”她淡淡地說:“哪一天有人敢動你,我就拔劍砍了它的腦袋。”
張君令微微停滯一下,道:“再不濟,帶你逃出天都,也是不成問題的。”
顧謙哈哈笑了,這一笑,笑得青衣女子莫名惱火,斥問:“你笑什么?”
顧謙擺了擺手,努力憋笑,道:“無事,無事。君令你太可愛了。”
這一句話讓青衣女子直接熄火,面色迅速變紅,按著茶盞的那只手都變得僵硬,她招手喊來門口的一位近侍,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讓那些家伙全都滾蛋!”
近侍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感到了一個冷冷的殺氣。
顧謙憋笑著看著這一幕,覺得張君令更可愛了。
青衣女子冷冷道:“就說是顧左使的意思!”
顧謙的笑意也僵硬了。
……
……
那張昆海樓擴建的文書簽字之后,天都宮內的反應非常快……事實上太子早就做出了轉移的動作,顧謙簽字與否也不會真正的影響大局,最多只是影響到他自己的權力范圍。
這一夜的烈潮過去之后,東境倒下了太多的棋子。
這些人在朝中占據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位置,有些只是無名小卒,被二皇子安插在某個不起眼的位置,有些則是名動天都的大人物,手握一方重權,奈何監察司擬出的那份名單實在太詳細了,而且這一夜又是抱著“寧錯殺不放過”的宗旨行動,于是東境的殘余勢力,在三年謀劃之后,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徹徹底底的拔除!
李白鯨徹底失去了與朝中呼應的力量。
東境琉璃山的勢力范圍,完全淪陷化為一座孤城,被天都四面圍堵。
而寒冬過去,一場春闈恰到好處的展開。
太子靜心栽培的春風茶舍,蟄淺不出的能人異士,終于能夠在春闈之后,光明正大登上天都的舞臺。
“顧左使,我來替殿下傳一樣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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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清凈之后,沒過多久,就有火焰焚動聲音,虛空星火點燃,勾勒出一扇門戶——一位紅拂河使者,雙手捧袖,似是托著什么,從這扇門中走出。
由于初代皇帝對于天都地基的特殊規劃,鐵律在天都城投射出了幾個特殊的點,憑借著這些“奇點”,紅拂河使者可以自由出入在天都的公宅之中。
整座天都的陣紋都對他們開放,若是有急事,或是重大之事,便會有他們代為傳送。
顧謙平時接手文卷,都是宮內宦官相送,再不濟也是快馬,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紅拂河使者在天都內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