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造如今局面的龍皇殿持棋者,想要看到的,就是草原從內部瓦解。”
他望向大可汗,黑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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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派堅定的殺妖者。
直至此刻,這些草原王仍然沒有退步。
黑獅王神情糾結,咬牙上前道:“元大人,這女子可是妖身啊……”
元淡淡道。
“若我能拔除安嵐身上‘魘妖血脈’,再賦予她荒人血統,此事……又當如何?”
幾位草原王怔住了。
拔除魘妖血脈?
再賦予荒人血統?
元所說的操作,這簡直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神跡”……此事相當于給一人脫胎換骨,重塑肉身。
執掌生滅!
不僅僅是這幾位草原王,連同安嵐,寧奕,全都怔住了。
寧奕神情古怪望向面帶笑意的元。
不是……大哥……
這是不是太離譜了點?之前咱們說的可沒有這些啊。
“若能讓安嵐重塑肉身。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即便是態度最堅決的黑獅王,在此刻都無言,只能硬著頭皮,道:“元大人,何至于此?”
如此手段,即便是元,也要大動干戈吧?
“這是烏爾勒的意思。”元替寧奕在人前又顯了一次圣,認真道:“而烏爾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所以……付出多大代價,都在所不惜。
寧奕聽著此言,暗自捏緊紫匣。
這是元在替自己樹立威望……之前自己與大可汗的“沖突”,他也看到了,自己在草原內部還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推力。
沒有比元這句話更有重量的“推動力”了。
烏爾勒的意思,就是元的意思!
這一句話,讓所有草原王都陷入了深思……寧奕恰到好處地站了出來,他一只手撫著肩頭白狐的毛發。
可惜白微境界太低。
而且元并沒有給她見自己一面的機會。
白狐雙眼麻木,身上的時間顯然處于凝固時間之中。
“我這次來到草原,只有一個目的。”寧奕來到白狼王面前,道:“若未來必有一戰,我希望草原不要成為兩座天下間的炮灰。我希望天啟之河的荒人能夠站起來,當自己的主人。”
這兩句話,足夠振聾發聵。
寧奕繼續道:“我來母河追查‘銅鏡案’的最開始,心中與你們的想法一致。找到他,殺掉他。直到一個人問了我一個問題。”
寧奕并沒有先說出那個問題。
他先望向安嵐,道:“鏡妖君通過‘咒言鏡’,給你傳遞了不少物事吧……那枚銅鏡跨越萬里奇點,送你的胭脂,我還記得。”
梳妝臺,那唯一打開用了的胭脂。
與白微的“脂粉盒”氣味如出一轍。
“這脂粉,是妖族扒了嬰童人皮,抽取脊骨,打磨成粉,再以秘術釀造。”寧奕說出這道殘忍工藝的時候,眼神稍有黯淡。
他望向其他幾位草原王,問道:“是不是覺得很殘忍?”
大可汗幾人沉默了。
安嵐也沉默了。
他們的眼神中有憐憫,卻沒有感同身受的悲傷。
從他們的眼神中,寧奕得到了答案……荒人,人,妖,其實是三回事,沒有人能切身體會到別人的痛苦。
本該如此。
“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無法決定身體里流淌的,是妖血,人血,還是荒血……”寧奕道:“生下來的那一刻,我們就被賦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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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而那人問我,在大隋天下抽取妖骨,剝離妖皮的人,與煉化童骨的大妖,又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