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寧奕聲音很輕的開口。
這三個字,如雷擊一般,落在徐清焰心頭。
“寧先生……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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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焰恍惚搖晃了一下,竭力保持著禮節性的笑容,不讓自己失態。
“徐姑娘。我不想欺騙你。”
“你一直都很優秀,很完美……”寧奕深吸一口氣,道:“但如今,縱有百般欣賞,難掩千種陌生。天都相逢,我已不太認識現在的你。”
微微停頓。
寧奕認真望向徐清焰,道:“退一萬步,我心中已另有她人。”
“我不在乎!”
女孩攥攏帷帽,皂紗在掌心變形,她再度前踏一步,一字一句泣淚問道:“寧奕,我喜歡你,與她人又有何干?”
“有。”
寧奕聲音很輕地開口,嗓音沙啞,“寧某心中……已沒了任何人的位置。徐姑娘,你我之間,只能做朋友。”
這就是他今日要與徐清焰挑明白說清楚的事情。
纏纏繞繞,曲曲折折。
一路走來,兩個人的因果,發展至今,已是難以割舍……寧奕不希望徐清焰再追逐自己,將自己當成整個世界的光。
籠中雀,已有了一座完整的世界。
他做到了當初的承諾,替徐清焰打開了籠子。
這些話,越早說,越好。
徐清焰怔怔站在風中,淚水如斷線的玉珠,被風吹成斷續的絲線。
她這般模樣,任人看了都會心碎。
寧奕則是選擇閉上雙眼,不去看,不去想。
長陵的風忽然大了起來。
風聲灌耳。
徐清焰腦海里,有什么聲音,在嗡嗡嗡的轟鳴著。
一瞬之間,眼前的世界似乎黑了下來,心中有什么東西垮塌了……一股強勁的力量沖刷而來,讓人站立不穩。
原來真的只需要簡單的一句話。
便可以讓一個人心碎啊。
女孩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迅速蒼白下來。
徐清焰微微躬身,想要扶住什么,她按住了長陵的一棵古木,望向那個閉著雙眼,在風中如老僧站定的黑衫男人。
她顫聲笑著問道:“寧奕……你何必對我說之前那些話,既然你曾喜歡我,為何我就不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裴靈素的付出,叫做付出。我的付出,就不叫付出了么?”
“你葬在冰陵的那三年……我日夜汲血,榨取神性……”
“走紫山,訪雪原,為求你回來,你可知我熬了多少長夜,白了多少頭發,燃了多少香火?”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要如此對我?”
字字誅心。
寧奕盡管閉目不看,但難掩痛苦之色。
他數次擦拭劍心,數次捫心自問,決定今夜挑明一切,與清焰說明自己的心意,想法。
可此刻,他的心亦如萬般刀割。
寧奕壓下一切,聲音沙啞地低沉回應:“你……什么都沒有做錯。”
這個回應,太無力了。
徐清焰依舊在笑,“是,寧先生,我成了你眼中所不齒的天都監察司大司首,只因我想為我兄長復仇。你后來告訴我,不愿我這么做,可那時候你在哪?我為蜀山送了近百封信,上萬個字,你又何曾回過我一個字?但凡在我迷茫失落之時,你告訴我不要如此……我又怎會成為如今這樣?”
她抬起雙手,自嘲笑道:“如今這雙手,沾了天都上千條人命,你覺得臟了?還是說,我就該當一只籠中雀,任人拿捏,戲弄掌中?”
直到這一刻,寧奕才切身體會地明白一個道理。
這世上最傷人的不是刀劍。
而是言語。
天都夜宴,他已傷了徐清焰一次。
那道縫隙,或許隨著時間越來越小,或許會愈合成為一個傷疤,可終究還是存在,終究還是不可彌補。
這道傷口,一旦撕裂,便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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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疼。
“那日,沉淵派鐵騎給我送信,還給我送了一句話。”
徐清焰慘笑道:“他對我說,世間因果,皆有注定,強求不來……憑什么他覺得我所做的,就是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