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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累了……帶我去看看如今的‘光明教’吧。”
寧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忽然提出了這么一個要求。
他大大咧咧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粘粘的草屑和灰塵,單手杵著細雪傘劍,站在小石山山頂往下看去,伸手遠眺,露出一副真是大好河山不看看實在太可惜了的欣然神色。
的確,山下熙熙攘攘,云霧之間,有煙火氣。
不過數周,小石山的信徒,已經頗有些發展壯大的勢頭。
誦經,靜坐,有模有樣。
寧奕就是這樣的人。
時而正經,時而無厘頭,讓人摸不著章法,猜不透心思。
徐清焰已經習慣,只能無奈起身。
兩人一同順延石山山道向下走去,女子放下帷帽冪籬,細聲解釋道:“因為執法司大力扶持的緣故,南疆發現的永墮者都被陸續送往這里,護山陣紋也得以擴張,足夠支撐靈氣消耗。”
她緩緩說著南疆光明教會的發展。
寧奕安靜聽著,目光透過冪籬皂紗,望著身旁之人。
徐清焰說到一半便發現了……寧奕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教會之上,不斷點頭,只是附和,卻從未提出過什么問題。
他似乎……一直在看自己?
“石山最近一周吸納了六百個永墮者。”
“嗯。”
“這些人接納光明教義之后,精神上得到了洗滌,修正版的教會條例應該就快出來了……最快在下個月。”
“嗯。”
“我很好看嗎?”
“嗯……”寧奕怔了怔,意識到自己有所失神,笑道:“你當然很好看,這難道不是公認的嗎?”
徐清焰沉默了一會,道:“我見你從未遮掩,你視若無睹。偏偏此刻隔著冪籬皂紗,你目不轉睛。”
寧奕藏住心緒,輕聲道:“有人對我說過這么一句話,真正的看,不是用雙眼,而是用心。你卸下面紗時,我雖是直視,卻不敢真正去看。戴上冪籬,既已看不透,便不妨仔細看看。”
徐清焰只需一眼便能看出。
這是敷衍。
關于字條之問,寧奕隱藏保留了一些消息,此番敷衍,與那字條有關。
但不得不說,這是認真的敷衍。
徐清焰笑了笑,既是無心,又是有意,問道:“那么你看出來了什么嗎?”
寧奕坦誠道:“看出了一些未來命數。”
“哦?”徐清焰淡淡笑道:“如何?”
接近山道盡頭。
“好!”
寧奕豎起一根大拇指,笑瞇瞇道:“別問我怎么個好法,反正就是好!大富大貴,不能再好!”
“若你留在西嶺算命,定要遭餓,就算夸人,這幾字也實在淺薄,沒有深意。”徐清焰啞然失笑,道:“算命高人哪會說這種戲言俗語?”
“也對。”
寧奕嘿嘿一笑,承認了自己先前那番話語都是胡謅的,“像你哥,像我師父趙蕤……這些玩弄命數的高人,都是真人不露相,看破不說破。一般都是打機鋒,贈讖言,靠命主自己去猜。”
說到這里,語氣停頓。
“畢竟……”
正好走到石山之下。
寧奕微微一笑,道:“命數怎可言說?”
徐清焰沒注意到,此刻寧奕眼瞳之中,閃爍著青燦的命字卷光火。
下一刻。
寧奕從袖中取出了一張折疊整齊的字條。
那是太子留下的字條……
徐清焰有些訝異,她倒是沒想到,寧奕所謂的賣個關子,竟然是如此短暫,只賣了一截山路的功夫。
此時此刻,山道盡頭,正立著一襲樸素黑袍,抱著厚厚一沓子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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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