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離別天都之際,張君令交給寧奕的,那枚被袁淳先生寄放于昆海洞天不知多少年的古符……
這枚古符久經風霜,被歲月磨平了字跡,根本看不出其上雕刻陣紋的含義。
但取出古符的那一刻,棺主的瞳孔便陡然收縮。
只見寧奕將古符放入祭壇之上。
大小正合適。
這枚輕薄的古符,便好似魂魄找到了骨骼,輕飄飄落下,然而服服帖帖合攏,黯淡的字跡,緩緩散發出瑩潤而不刺眼的光芒。
整座祭壇,都激蕩出一圈柔光漣漪。
這并不是多么刺激性的力量……深暗無光的倒懸海底,在古符落下的那一刻,蕩出了一線光明。
于極暗處生光。
或許……這也是一種神跡。
站在祭壇前的兩人,被圣光所圍繞。
寧奕的面前,圣光繚繞之際,浮現了一幕又一幕畫面——
這是這張符紙所經歷的歲月。
祭壇被激活之后。
符紙所記錄的光影,便就此昭現世間,向著祭壇開啟者傳遞出這數千年的風霜與守候。
圣光中先是一片混沌。
而后出現了兩縷光,纏繞如游魚,被一只纖手分開,其后緩緩凝固,化為了兩張黃紙符箓。
這兩張黃紙符箓的字跡,不再模糊。
一張被賜名為“鐵律”。
另外一張,則為“御敕”。
寧奕在這一瞬,陡然醒悟。
很多年前,天都城頭,就懸掛著那么一張黃紙符箓……那位光明皇帝留下了世上最強大的陣紋,用來守御皇城。
或許是因為懸掛太高的原因。
皇城內生活的修行者,時常有人抬起頭,卻無人想過追尋這張符箓的原始來歷。
若有人早點想到這一點,那么或許也不難猜到……這位開國皇帝,在倒懸海底,留下了另外一張象征世間極致偉力的符箓。
鐵律,御敕。
安內,攘外。
而這兩張符箓,自然都被交予蓮花閣保管。
圣光中的這兩張符箓,在光影中飛掠,來到了一位面容混沌的黑袍年輕男人手中,那男人在光明中帶著一絲笑意,面頰兩旁點暈著兩枚紅點。
元。
大隋初代國師,蓮花閣開創者。
元接過符箓,將其傳承了下去——
于是。
歷代蓮花閣的閣主,都明確了自身使命,乃是守護天都。
所以他們執掌著斜月閣的鐵律密鑰,以命相守,維護著大隋天下皇城秩序的根基,
可是……另外一張符箓的意義,則是在傳承之中逐漸被遺落,在某個戰火飛揚,皇朝內亂的年代里,兩張符箓就此分開。
天都不能沒有鐵律。
可那張“御敕”,卻不再重要。
光影紛亂中,寧奕似乎親身經歷了那個動蕩年代,他看到了熟悉的大旗,刻印著獅子頭顱和飛揚鬃毛。
兩千年前。
獅心王登頂長陵,成為大隋新王。
君臨天下。
他的身旁,跟隨著一位神秘陣紋師,而在戰火中丟失遺落的“御敕”,也在獅心王平亂天都之后,重新被那位陣紋師取回,重新置放于蓮花閣內。
元放回了御敕,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