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出柴火棍。”芽芽說。
他們家的柴火從來就沒有缺少,除了聶海生和聶衛平定期砍柴,誰再外頭瞧見合適燒火的都得拎回來。
蔣文英和田淑珍一進院子,看見小孩們操著烏漆嘛黑的雙手正在玩柴火棍和霍霍報紙,愣了一下后拿起棍子就抽。
芽芽看到媽拎著棍子過來,蹦起來撒腿就逃進屋關上門,聽外頭三哥被揍得哇哇叫。
蔣文英收拾好院子里幾個后,拎著棍子進屋來了個翁中捉鱉。
半個小時候,老聶家的孩子排排站在水井邊上洗手。
芽芽一邊洗手一邊摸一把還疼著的屁股,小褲子上一個濕漉漉的手掌印。
雖然挨了一頓抽,可是大伙也發現了問題。
為了好拿,大伙都是挑細的柴火棍,可是握起來卻很不舒服,寫起字也歪歪扭扭,不比拿鉛筆寫的好看。
還是大黃給支了招,可以利用起來毛筆的形態。
根據柴火棍的形狀自己削一個筆筒,大伙看著同樣捂屁股垂淚的合作互助,陷入了沉思。
聶三牛的木工最好了。
合作互助臨陣退縮,他們被打怕了。
往往田淑珍一頓打,兩個人可以老實一整天,現在的膽子就像雞膽,而且現在親媽跟親爸正在吵架。
“三伯和三伯娘吵架?”芽芽驚呼:“三伯敢跟三伯娘吵架?!也沒聽見聲啊。”
兩孩子還不知道家丑不可額外楊的道理,沒一會功夫交代得清清楚楚,表示關鍵時期,他們要夾著尾巴做人。
芽芽跑到隔壁時就看見聶三牛正在翹著二郎腿卷著玉米絲當煙抽。
“三伯,你還敢翹腿,很有錢嗎?”
一提起錢聶三牛就頭疼,忙把二郎腿放下來。
“沒有錢,沒有錢。”
芽芽溜達到聶三牛身邊坐著,“三伯,你完蛋了,居然敢跟三伯娘吵架。”
“小事”聶三牛拿出火柴,哧溜一聲點著了,“過幾天就好了。”
其實他也膈應,頭幾天田淑珍不說話,不應答他,還覺得逍遙自在,真叫一個倍兒爽。
但一個屋檐下坐著哪里能不說話。
每回吃飯時,田淑珍哐當一聲把飯碗砸他面前,帶著孩子到偏屋去吃,一兩天還行,時間長了受不住。
還有,讓人幫忙找東西,他想都不敢想,但問時吱一聲總行吧。
沒有,什么都沒有,連個白眼都沒有,田淑珍就當家里沒他這個人似的,兩人已經好久沒說話了。
聶三牛覺得,女人嘛,等沒氣了也就好了,所以這些天他盡量不去把人惹火,田淑珍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尋思著啥事都不做,總不會出錯吧。
而在芽芽的嘴里,三伯娘的火氣一天比一天大,快壓不住了。
“就這樣,誰也別去管他,我看他是不是要冤家一輩子!”芽芽:“三伯娘就是這么說的。”
哎呦媽啊,不能夠吧,咋那么嚴重。
芽芽呵斥呵斥的搬來凳子,小手揮啊揮。
聶三牛捂著微暈眩的腦子過去了,站在墻頭上往那邊瞧。
田淑珍正跟蔣文英給鐮刀開刃呢,臉上不帶一點笑的。
“聽見沒,就這聲響,我都替你擔心。”芽芽小小聲的說,“你還能抽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