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這孩子真是太叫人心疼了,又思及前世他死在獄中的命運,田寧覺得怎么對他好都不夠。
于是午飯之后,把碗筷交給嚴柏清洗,她便開始處理五花肉。
先燒一鍋水,將五花肉放入鍋中煮,東東主動搬著小板凳,在灶膛前看火。
田寧便去取了芋頭,用刀削掉皮,露出白瓤紫紋,可見是個極好的,但不免有白色漿液蹭到手上。
只去了一小半皮,田寧的手背就開始發癢,她忍不住饒了兩下。
嚴柏在井邊清洗完碗筷,進屋瞧見她發紅的手背,眉頭微蹙:“你的手對芋頭過敏,放下吧,我來處理。”
“不用了,我都沾手了,一會切完,再去洗洗就行了。”
田寧說著忍住癢意,加快削皮速度,但嚴柏卻走到她面前,奪走她手中的刀和芋頭,嚴肅道:“飯前說好的,你指揮我動手。”
田寧抬頭看到男人嚴肅的表情,又看著他手中的芋頭問道:“你的手不癢嗎?”
男人微愣了一下,搖頭道:“不癢,我手糙。”
田寧細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和掌心都有繭子,手背還有陳年疤痕,確實挺糙的……也很熱。
腦海里莫名冒出這個念頭,她立刻移開視線,起身點頭道:“行,你先去皮,我去洗洗手。”
說完,拿的塊肥皂去井邊洗手,只是清洗干凈后依然無法驅除癢意。
回屋后,將手背在灶火前烤了烤,才好些。
東東一直守著火,盯著鍋里咕嚕咕嚕翻滾的肉塊,仰頭問道:“媽媽,可以了嗎?”
“東東拿筷子戳一戳肉皮,能穿破就可以了。”田寧笑道。
東東聞言立刻去櫥柜前踮腳取了筷子,開始了與肉皮的較勁。
田寧看著可樂,但沒有阻止,她來到砧板前指揮嚴柏將去好皮的芋頭切成薄厚合適的塊片狀。
上好的芋頭十分緊實,往常田寧切完手臂都得酸疼,但在男人手中仿若菜瓜一樣,咔哧咔哧一片片倒在砧板上,仿若被推倒的多骨諾牌,看得田寧都愣了一下。
只花了三十秒將整個芋頭切完,嚴柏抬頭問道:“接下來做什么?”
“媽媽,肉皮戳破了。”東東同時高興地喊道,手中筷子上戳著肉塊,晃晃悠悠的。
“先放進鍋里。”田林吩咐道,又笑著夸獎了兒子一句,從櫥柜里拿了只大陶碗走過去將肉撈了出來。
“給我吧。”一只大手從邊上插過來,拿住了大陶碗。
指尖相觸,感受到對方指上的熱力,田寧立刻撤手,大陶碗晃了一下,就被嚴柏握緊,他望著她開口道:“我剛剛洗過手。”
“啊?”田寧有些錯愕。
“我洗過手,手上沒有芋頭的漿液。”嚴柏解釋道。
田寧:“……”你就是洗過手,也不是你占我便宜的理由。
但這話說出來就太過矯情了,畢竟同一屋檐下,彼此難免碰觸,要是為此生氣和掰扯,日子就沒法過了。
放平心態后,田寧指揮道:“把肉瀝一下,皮上刷上白糖水,一會炸的時候能上色。”其實有蜂蜜是最好的,但蜂蜜比白糖貴不少,田寧有次在供銷社看到,沒舍得買。
嚴柏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按照她的要求處理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