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先平靜了會兒,把事情給捋了捋,昨日她收到信去河邊赴約,遭兩波人刺殺,后來故意去找那名喚玉絕的師父,再后來她被薛小成給弄暈,最后她醒來,在自己寢宮躺著了……
不曉得夏王生個什么勁兒的氣,要生氣也是她才對,被人利用赴約被人刺殺被人打暈,她受了一堆的苦竟還要去哄別人高興。
可能嗎?
深深提了口氣,步入內殿。
她看見了這樣一幕——
南宮祤身著平常的藍色便衣,正襟危坐,手上執著棋子,微一思索,落下一子。
另一邊,紀思爾也快速落下一子。
他略提語氣,“為何落子此處?”
紀思爾道,“寧失數子不失一先。”
“口訣倒背的不錯。”他道,“不過,已是負隅頑抗之局,占先也無用。”
紀思爾想了想,“那應該怎么落?”
他移動方才紀思爾的棋子,放置在另一處,“下這兒,還能暫且壓制一下對方。”
紀思爾看著棋局,聲音儒若道,“臣謝王上指點。”
玲瓏嘖嘖幾聲,她出宮不過二十多天,夏王與紀思爾居然已如此熟絡,竟親自教學,還記得紀思爾初見夏王,一直往她背后躲,不知有多怕他。
玲瓏心中又很是可惜,這紀思爾若是他兒子,這一幕看著該多溫暖。
只是……
南宮祤旁邊低伏顫畏跪著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兒?
該不會是喜好虐待女人。
紀思爾察覺有人,看去她這邊,親切喚了聲,“姑姑。”
一聽此稱呼,南宮祤面色不悅,道,“宮中規矩你又忘了?”
紀思爾連忙下榻,到玲瓏面前,行了一禮,“臣見過娘娘。”
玲瓏很難接受一個小孩如此懂規矩,更別論還如此給她行禮。
夏王不止虐待女人,還苛待小孩。
她便蹲下道,“以后見我,無需行禮,我有事與王上商討,思爾先下去玩。”
紀思爾對兩人相互看一眼,看見夏王眼色是同意,便有禮退下。
玲瓏上前幾步,又瞄了眼地上的女子,看那服飾,似是高驪女子,莫非是女子等不及歌舞宴,便早早來向夏王諂媚?
她咳了咳。
示意一下他能不能把地上女子弄走,畢竟思爾聽她話,但這高驪女子,她可管不著。
南宮祤卻捏著棋子,自顧自的琢磨著棋盤,誰都不理。
片刻已經過去。
玲瓏沉住氣,在外人面前,說好給他面子的,便道,“這位姑娘既惹王上不悅,還是早些下去好好安置。”
女子顫了顫,偷瞄了一下夏王,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動容,不敢起身,更不敢走。
得,她的話無用。
玲瓏再道,“王上既然有別的姑娘陪伴,臣妾實在不該冒然打擾,臣妾告退。”
這殿中冷涼冷涼的,還是回寧惜宮比較暖和。
“孤有說讓你告退?回來。”
已轉身走了幾步的玲瓏,只覺后背涼嗦嗦的。
她終究沉不住氣道,“臣妾不喜和別的女子同處一室共侍一夫,若是王上喜歡兩人同侍,臣妾幫您再喚別人來,臣妾告退。”
頭也不回,快步向門邊走去。
只是方到半路,那邊響起了一道音,“你退下。”
女子一聲“是”后,幾乎是爬抹起來,生怕夏王下一刻反悔,快速的跑至門邊,玲瓏此時方把門打開,那女子便哧溜一聲,比她先出了內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