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同穆玄留走在路上,穆玄留一臉愁眉苦色,同她叭叭了很多。
“同我議親的王家姑娘,在昨夜意欲自裁,若非府中丫頭醒夜巡視,發現了端倪,只怕這碧玉之年的王姑娘便就此隕命了。”
解憂有點不認同。
昨夜她好說歹說,那姑娘既不想嫁,又怕疼不想死。
沒辦法,她只能幫人一把了。
“那王家夫婦見愛女尋死,心如刀絞,今早急忙上門,一來王家夫婦便是長跪門外,向我大哥相求,說我風流成性聲名不堪,若讓女兒嫁過來,同送入火海沒甚分別,讓我大哥莫再為難他家,王家欠穆家的恩情定來日再報,必不能賣女求榮。”
解憂更難以認同,王家夫婦若是真的愛女,就不會想高攀逼嫁了,還是她的威脅有點用。
穆玄留面色沉重:“我才知,這門親事,是我大哥向王家施壓得來的,王姑娘知我聲名狼藉,一度郁郁寡歡,終日不思茶飯。”
這點,解憂倒是認同。
“王家夫婦為女兒做到這份上,令我大哥驚訝至極連聲唉氣。見王家夫婦執意,大哥毫無辦法,若他再以當年恩情強行逼婚,讓我將王姑娘娶入門,便真是要了那王姑娘的性命,如此不仁不義之事,我大哥也做不出來,僵持數刻,終是同意退婚。”
穆家大公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否則她也不敢兵行險招。
對于穆玄留長篇大論吐苦水,解憂眉頭微擰,道了一句重點:“婚約已解,你好像不是很高興。”
穆玄留面色更難:“婚嫁事物都準備妥當,親朋好友也通知到位,那王姑娘寧愿尋死覓活,也不愿嫁我,鬧了這一出,兩家顏面盡失,我大哥他還不打死我……”
“幸虧我剛才跑得快……唉。”
解憂眸色輕銳:“我留不了你。”
穆玄留心里發苦,他這還沒說讓她收留,她就比他先一步拒絕了,真是忒狠心!
他兩淚縱橫,強欲表現得無所謂:“放心,我不是讓你收留我,雖然方才我跑的急,忘了帶銀兩,大不了,我還可以露宿街頭幾日,定不會讓你為難。”
解憂眉頭凝鎖,方才見到夏王的種種表現,心里有點不痛快,再聽著穆玄留的賣慘嘮叨,更有些不耐。
解憂拿出一樣東西,毫不遲疑的遞在穆玄留眼皮子底下。
穆玄留想也沒想,就知道她是個好人,絕不會丟下他不管!
下意識的拿過來,然后一層層的打開折好的紙張,他速閱片刻,眉目一長:“我又沒病,我去醫館開藥干什么?你該不會是在拐彎罵我?”
“你管著方圓,從你大哥那處拿了不少銀兩,我不喜欠人情,你拿此憑據去那家醫館,會有人將這幾月的賬目結清,悉數給你。”
“什么意思?”穆玄留頭腦懵得很,繼續仔細閱下到底,看來看去,這還是一張普通的藥方,哪來的憑據?
解憂往前走了好幾步,穆玄留連忙跟上:“你這什么意思?”
解憂凝眉:“嫌一萬白銀太少?”
穆玄留先是驚了驚,這破方子竟然值一萬兩!
真是天降橫財啊!
跟著她混果然是沒錯的。
但很快反應過來,惦記她錢財這種想法,實屬不對。
他擺正姿態,面生不悅,沉了一口氣:“我不知你去了何處,也不知你發生了什么,更不知你為何這般信任我,把這么大的方圓,所有的賬目都交于我,但是我很清楚,你贈我馬場的時候,康概大方,說是圓我心中遺憾,若方圓是關姑娘心中的鴻鵠之志,那我為你做點什么,當是盡綿薄之力。”
這一段,他說的慷鏘有力,仿佛要努力證明,他是個有情有義氣的人。
解憂卻面無表情,在前夜游船聽他提及這些事時,她或許有幾分觸動,以至于她親自出手幫他解決那門親事。
但感動,次數過多了,顯得廉價。
穆玄留垂頭喪氣,突然苦笑了一下,沉了沉聲色,接著說:“我現今雖然身無分文,但真不是來問你要錢。”
她想了片刻:“你還有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