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倍斤沉吟了好久,說道:“話是這個理。然我取朔方,必就會與戎秦開戰。戎秦,強國,一旦戰起,我非得全力以赴不可,而徒何內亂已生,豈不反而誤了我南下的時機?”
孫冕說道:“徒何兵強,即便生亂,短期內也是不宜與其開戰的。徒何國主一死,賀渾邪定反。上策莫過於,等徒何與賀渾邪大戰過后,趁其兩敗俱傷,可汗再長驅直進!在此之前,可先經營朔方。定西的輔國將軍莘邇確然非是庸人,戎秦如來攻我,他不會坐視不理的,有他在南邊與可汗呼應,戎秦疲於南北,雖強,不足慮也。”
……
帳中議論未決,拓跋倍斤懷著心事,回到寢帳。
他的正妻慕容氏見他眉頭不展,雖然哀慟長子拓跋連的被害,還是問他說道:“可汗有何煩憂?可是召見禿發勃野,事情不順么?”
慕容氏聰敏多知,沉厚善決斷,很得拓跋倍斤的寵愛與信任。
拓跋倍斤有心征詢一下她的意見,轉念一想,慕容氏不管怎么說,是慕容家的人,自己圖謀魏國國土的事,想來最好還是不要對她說,免得她處在中間犯難為好,便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只道:“逆黨雖被我盡誅,我子不得復生,想及此,我心悲痛!”
慕容氏掉下眼淚,伏在席上,啜泣起來。
拓跋倍斤放下了可汗的雄邁,如那尋常人家的丈夫,攬她入懷,溫聲安慰。
……
這天晚上,拓跋倍斤睜著眼睛,睡不著,反復思量,想到半夜,做出了決定。
次日,他再次召見禿發勃野,接受了莘邇的議盟。
按照胡俗,禿發勃野代表莘邇,與拓跋倍斤取刀劃臂,歃血盟誓。
沒有在拓跋部多留,勃野於當天就和安崇等返程定西。
到黃河岸邊,出於得有人安全地回到谷陰,向莘邇稟報盟約達成的考慮,眾人經過商量,分了安崇、周憲兩人過河,潛入朔方,觀察虛實;余下的人跟著禿發勃野沿來路而歸。
安崇、周憲比禿發勃野等晚回到定西了四天,到了谷陰,立刻去給莘邇匯報所察,不必多說。
……
且說魏國的都城,鄴城宮中。
魏主已不是病重,而是病危了。
彌留之際,他召來了諸子,囑咐后事。
七八個魏國的王子,俱服飾華美,環立榻前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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