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春分,天氣開始暖和起來。
院子里被溫庭裝點得滿園春色惹人醉,每日看著那些花骨朵兒抽絲剝繭般的一點點綻放。
心情也跟著不由自主的變好。明明是繁華喧囂的京中,竟被他獨辟出一片世外桃源。
不過,被余幼容一語中的,從那日開始上門拜訪溫庭的人便絡繹不絕。不僅如此,每日每夜的總有姑娘家將帕子荷包發簪什么的丟進院子里。
著實令人頭疼。
這日余幼容剛準備從后門離開,便見到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少女蹲在后門左側,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鋪了滿滿一地。
這幾日出現在院子外的女子太多,余幼容早已見怪不怪。
她原本是要走過去的,路過那名少女時卻發現她雙肩輕輕顫著。她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
“姑娘,你怎么了?”
那名少女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粉膩酥融嬌欲滴。
看到余幼容,她似乎恍了下神。
隨后輕咬貝齒搖搖頭,“我沒事。”卻依舊拉攏著腦袋,表情似乎很痛苦,臉色更是煞白煞白。
余幼容察覺出異常,視線緩緩下移停在她的腹部,見她的手指正死死絞著衣角,瞬間便明白了。她對待患者一向溫和,“腹痛?可是葵水已至?”
“你——你——你這人——”
仿佛余幼容說了什么難以啟齒的話般,那女子臉蛋莫名其妙紅了起來,“你堂堂男子,怎如此沒羞沒臊?我——我——我不同你說了。”
余幼容倒是沒想到這女子的反應會這么大,她解釋了一句,“我是大夫,在我眼里沒有男女之分。”
“你是大夫?”
女子大著膽子又多看了余幼容一眼,心想哪里會有這么年輕的大夫啊?最重要的是長得還這么好看——比宮里的那些皇子都要好看許多。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的臉蛋更加紅了,立即將頭低下去不敢再看余幼容。
“跟我進來吧。”
余幼容退了回去將院子的后門重新推開,先一步走了進去。見女子沒跟過來,便停下腳步等她。
門外的女子似乎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起身跟了過來,等到了余幼容面前后,她好奇的問道,“難道你就是溫庭溫公子嗎?”
“不是。”
見余幼容剛出門又回來,提著水壺正在給花草澆水的溫庭不解的問,“老師落下東西了?”他剛說完這句話,便見到了余幼容身后的女子,更不解了,“她是?”
“她身體不適,我幫她看看。”
原來是這樣。溫庭點點頭,也沒有再過問,繼續澆水。
倒是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偷看了溫庭兩眼,又十分心虛的低聲問余幼容,“他,是不是就是溫庭啊?”
“是。”
為了避嫌,余幼容沒有將女子帶進房間,只在院子旁的石桌那里幫她診了脈。
“沒大問題,體內有些寒氣,稍作調養便可痊愈,我待會兒幫你煮碗紅糖姜茶,你喝完身體會暖些,可緩解腹痛。若是你愿意,稍后我給你開個方子。”
那女子連忙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停頓了下又不好意思的說,“我——我不喜歡姜的味道。”
余幼容了然,“放心,我會盡量讓姜的味道淡一些,不會難以入口。”
整個過程溫庭雖然沒有朝她們那邊看,但是全都聽在耳中。他老師也就是看起來冷淡了些,好像不大近人情。
可哪一次,她遇到病患不是盡心盡力的救治。
姜茶煮好后,那名女子一邊偷看余幼容一邊乖乖喝完了,隨后余幼容又找來暖壺注滿熱水讓她隔著衣服放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