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看了楊昭這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你這樣子,以后該怎么辦啊。”
楊昭平日里因為身體肥胖,且不擅長取悅二人,并不為楊廣和蕭妃所喜,二人對其,常有非議。今日見父親憐惜,楊昭也忍不住顫抖著哭訴道:“是兒子有錯,讓阿耶擔憂了。”
楊廣上前給他擦干眼淚,看著兒子的樣子,比自己都要高了,小時候是多么得討人喜歡。睿資天啟,令德夙聞。恭儉自居,仁柔愛人。而今不過才十七歲,正是最好的年華,卻要為如此疾病困擾。自己剛過而立之年,身體壯碩,還能再活好久,而長子難道又是下一個吳宣太子嗎?
楊廣想到自己的次子楊暕從小頑劣,雖然敏慧可稱,可也頗懷驕僣,有些難當大任。若是昭兒不在了,自己放心將天下交給二兒子······楊廣搖搖頭不去再想這些,眼下把眼前這關度過再說。
“明遠給你寫信了。”
這時楊廣已經沒有了慈父的面容,而是一個即將登臨太子之位的諸侯王,任何微小的但可以影響他成功的事情,都是不可以放過的。
楊昭趕忙回道:“稟阿耶,沒有,北地軍務繁忙,明遠哪有時間給我寫信。”
“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么對孤這次領軍北上這么有信心。”
楊昭正色說道:“父親應該知道,明遠是不會說妄語的,他既然勸父親領軍,必已有了破敵之計。”
楊廣點點頭,楊昭說得沒錯,自己在這方面也信任黃明遠。
擺擺手,楊廣讓楊昭離開,他自己還得再好好尋思一下。
楊昭剛走到門口,楊廣又叫住了楊昭,說道:“你三叔的事情,自是大崔氏作惡,跟小崔氏無關,你不可因為姑母有罪而惡其侄女。況且博陵崔氏是關東頂級門閥,我們自是要依仗一番。而崔弘度為檢校原州事,領行軍總管以備胡;崔弘升為襄州總管。二人所在皆南北倚為關中之要害,若是有事,當能大用,你這些日子要心里有數。”
楊昭躬身一禮,答道:“兒子知矣。”便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的楊昭,楊昭更多的是擔憂兒子之間的關系。之前是自己病急亂投醫了,被謠言所蒙蔽,失了分寸。細細考量父親的行事作風,的確不會留這么一個大的疏漏的。除非是想將自己支出長安,好使太子繼位。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憑自己現在的力量,只要一封就國詔書就能讓自己返回揚州。何必再費如此大勁折騰,讓自己領著大軍,孤懸在外,平白制造動蕩危機呢?
想通了這些,楊廣也準備親自上書一封,乞求出戰了。父慈子孝,兒子為父親分憂,才是一個好劇本。況且若是自己這次領軍之后成為太子,恐怕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領軍征戰了,還是得在軍中多培養一些勢力。
做完了這些,楊廣想著今日的事情,次子對長子的敵視讓他感到隱憂。自己雖然立志奪取兄長的太子之位,卻希望兒子們兄友弟恭,和睦相處。但看今日之狀,若長子早逝,次子繼位,恐長子子孫無遺類也。
而且這中間還夾雜著一個黃明遠,黃明遠和長子的關系毋庸置疑,二人情若骨肉,非等閑視之。若是長子與次子相斗,恐黃明遠又是一個高颎啊。
可次子不是自己,他斗不過黃明遠。
楊廣揉了揉腦袋,不愿再去想這些煩憂。
今日之因,明日之果,終有一日會有兌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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