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遠看著眾人期盼的眼神,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本來想故意混過去的,但是圣人不許。最后我被逼得沒有辦法,也只得告訴圣人太子宜寬大處置,不宜處死。”
眾人一聽一驚,裴矩更是手一哆嗦,杯子沒拿穩,差點摔了。
楊廣倒是臉色正常,接著問道:“那圣人的態度呢?”
黃明遠看看楊廣,接著說道:“王爺,試問圣人若是真心想殺了太子,也不會大晚上的召我一個病患入宮了。”
黃明遠的話仿佛擊中了楊廣心里的痛處,其實這不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認。楊廣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坐在一側的張衡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怎么可以,太子無父無君,陰謀叛亂,驚世駭人,引得天下涂炭,神宮喋血,實在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安天下人心。圣人如何能夠因為愛其子而故意放縱之。我等當邀請群臣,上書圣人,一定要將這禍國殃民的偽太子處死。”
張衡說得大義凜然,慷慨激昂,但一旁的宇文述、裴矩、郭衍都不說話,張衡弄得很尷尬,只得生氣地坐在榻上,又狠狠砸了一下桌案。
可能是遷怒,張衡對著黃明遠喊道:“明遠,你也是,怎么能順著圣人的話去說,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老師怪罪,不好回嘴,黃明遠趕緊向張衡等人請了一個罪。
楊廣勸了一下生氣的張衡,看著眾人,冷冷地問道:“當時宮中,明遠也不能和圣人反著來,只能順從圣人。現在不是問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么做?是贊成還是反對,總要有個意見。”
“當然是反對,難道還真讓圣人放太子一條命,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太子活著就是對王爺最大的隱患,必須要斬草除根,以絕后患。”張衡果決地說到。
郭衍也很贊同張衡的意見,他素來討厭楊勇,巴不得楊勇早點死。而宇文述不知道是不是畏懼黃明遠總是勝利的一方,這一次竟然沒敢贊同,偷了個棄權票。唯有裴矩一人,也不說話,倒是讓人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楊廣也是贊同張衡意見的。楊勇已經當太子二十年了,威望、勢力很重,不處死楊勇,他就不能順利的接收這些力量,還要處處防著楊勇有一日會卷土重來。
本來是沒黃明遠什么事情的,但見眾人意見漸定,也只得站出來了。
黃明遠轉過身子,對楊廣說道:“王爺,其實明遠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王爺,圣人在問我的意見的時候也問了王爺的意見。我跟圣人說王爺反對處死太子,而且還準備為太子求情,奏書可能都已經上給圣人了。”
黃明遠說得眾人一愣,都沒反應過來黃明遠的意思。
這時張衡猛地將杯子擲在地上,指著黃明遠的鼻子痛心地說道:“明遠,你怎么這么糊涂?這種話是能胡亂說的嗎?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番話,卻是讓我等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眾人皆不由得抬起頭來,看著這師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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